斯黛很喜欢看西弗勒斯露出这样恃才矜傲的冷笑。
热腾腾的水汽绕他周身环流,熏得他苍白的耳垂和下巴有轻微的泛红。
难以用语言去形容这种感觉。
西弗勒斯时常会觉得斯黛是不真实的,是他濒死之时的幻象,是他挣扎呼救的回音。
斯黛却恰好相反,她最初只是朦胧地认识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标识,随着日渐相处,她才看清鲜红的倒三角符号下隐藏的真实人格。
他根本不是童话故事里会出现的圣徒或殉道者,他自才傲物,口轻舌薄,城府深重如渊,时常残酷,偶尔的落差也是从卑鄙中长出的高尚。
像是一颗来自知名产地,有着高精度和精湛切工的祖母绿镶嵌在镌刻着生死与苦难的漆黑墓碑上,碑下是腥腐的皑皑尸骨,靠近他的人都会听见扰人的蝇声嗡鸣。
斯黛控制不住地想要去探究漆黑的世界更深处还藏着什么。
就像她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会被聪明人吸引一样。
斯黛长久地注视着西弗勒斯,思绪早已飘远,不知又在发哪门子的呆。
可透过氤氲的烟气,西弗勒斯只觉得这束目光里竟杂糅了些许缱绻。
——这并非现实,只是个虚假美丽的错觉,在它面前,自己的贪欲暴露无遗。
西弗勒斯的笑容凉了下来,提出一个新的话题:“你之前不是说还要回一趟弥诺丝庄园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斯黛回过神:“已经回去过了,还和哈利打了个照面,哈利最近在庄园过得十分开心自在。”
西弗勒斯压下眉头:“我不关心他。”
“他倒是很关心你呢,问了好几句普林斯先生的近况如何——”斯黛边说边观察西弗勒斯的脸色,见他的确对哈利的事情没有一丁点的兴趣,才打住了口,“这个暑假的魁地奇世界杯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这个“我们”在西弗勒斯的耳朵里尤其突出:“你和波特?”
“我倒是没有问哈利,我是说我和贝德。——噢,你还不认识贝德,贝德戈森,她是一只住在瑞士穆奥塔河的人鱼,我去年答应她要一起去看今年的魁地奇世界杯。”
西弗勒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询问斯黛打算怎么把一只人鱼带进会场。
斯黛将自己精心缝制的闪亮大口袋展开在西弗勒斯的面前,脸上的表情是对自己所做的艺术品的自豪:
“我构思了这个移动水袋,贝德可以钻在里面自由驾驶,随心所欲地探索陆地,想去哪儿都行——类似麻瓜用的汽车——不过,目前暂时还有个小小的技术壁垒,我不知道该如何维持里面水源的新鲜循环。贝德之前跟我说过,如果是住在不换水的水缸里,人鱼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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