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婷玉偷眼打量周玉芳,看出她的情绪,心想你若是觉得对先前嘲笑裘飞鹰有点歉意,不妨表达出来,于是故意笑道:“想不到裘同学的画工水平这么高。”横起胳膊肘顶了顶她,“人家美术造诣高,你也看出来吧?对于这幅画,你有什么感想?”
“画中的眼睛,是被地狱之火淬炼过的吧……”话说了一半,周兰芳自己不觉机伶伶打个寒噤,好像神思清醒了些,不仅没顺着郭婷玉的意思向裘飞鹰传达致歉的眼神,反而拍拍自己的胸口,“哎呀,我发现我们大家现在的思想苗头不对劲。天下奇事多,那是因为它们躲到了容易被科学疏忽的死角,其实和鬼物没有任何关系。伟大的五四思想薪火相传,我们可不能给新时代新思想拖后腿,不能被封建迷信给攻陷了。”
郭婷玉扁扁嘴,心想这丫头说脸皮厚也厚,说脸皮薄也薄,问:“那你觉得这是什么?”
“我以前听说过最北边的苏联老毛子在他们领袖的号召下,花了不少钱建立了各种各样的生物实验室。裘飞鹰同学看见的怪物,搞不好就是苏联人进行生物杂交弄出来的什么试验品。”周玉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至于它是怎么越过国境,万里迢迢来到我们这个地方装神弄鬼,有可能牵涉到更高级别的秘密。我们只是普通学生,当然搞不懂里面的原因。”
郭婷玉拍拍她的肩膀,算是承认她在胡诌乱说方面也很有天赋,没说话,转而看看裘飞鹰。
“你刚才提出的这种说法,是灵光一闪自己冒出来的吧?”裘飞鹰有些吃惊,眼前眼睛妹妹的脑洞看起来比自己想象得大。
“虽然是灵光一闪,但也具有说服力吧?我虽然不能证明我的这个猜测是真的,但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我说得就是错的。”周玉芳嘴巴硬。
“能有什么说服力呀?周同学,你实事求是地扪心自问,恐怕连你自己也没法被自己的这个大胆假设说服。”裘飞鹰发出两声冷笑,看周玉芳陡然板起脸恶狠狠盯着自己,顿时不敢笑了,避开她的眼睛,有些尴尬地摆出严肃表情,“我不是乱力怪神的迷信主义者,身为大学生,我肯定尊重科学和民主,但是我敢以人格担保,当着你们两人的面郑重发誓,它的身上实实在在、真真切切散发出某种‘鬼’的气息。”
“什么是‘鬼’的气息?你说得这么肯定和确凿,起码能给我们描述一下那气息是什么样的?”周玉芳反唇相讥。
“这么说吧,就是那种在坟地里能够嗅到的腐烂阴森的死亡味道。”裘飞鹰毫不犹豫回答。他从那怪物利爪下逃出一条性命后,等冷静下来,就思考过它身上的气息像什么?去澡堂等候两位姑娘前,他思考出了答案,现在周玉芳既然问,他正好顺水推舟把这个答案明明郎朗地说出来。
郭婷玉默然不语,忽然问:“我倒是想起一个事,佟教授生前的最后一堂课,你也参加了吧?”
裘飞鹰表情瞬间变得不怎么自在,苦笑道:“哎呀,那时候我不就坐在你和周同学边上吗?我们为了探求古象雄转生学说的真理,展开过轰轰烈成果卓越的讨论,你忘了?”心中有些沮丧,自己在她的眼里和心里,如此没有存在感?
周玉芳冷笑道:“自然没忘,我记得清清楚楚,课堂上你最不喜欢发言和回答问题,因为担心被教授提问,堂堂男子汉,可不就缩头佝颈躲在我和婷玉的背后。不过,我真想不起,你什么时候展开过轰轰烈烈、成果斐然的讨论。”裘飞鹰揉揉鼻子,无奈叹口气:“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就揪着我的字字句句刨根究底的,没这个必要吧。”周玉芳抛他一个白眼,那意思是刨不刨根,究不究地是我的事,我喜欢就行,有没有必要轮不到你说。
这两人怎么就这么相互不待见呢?郭婷玉秀眉微蹙,看着裘飞鹰问:“我自然记得你和我们一起上课,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也在课堂上,你有没有收到佟老师出事后留下的什么东西?”
裘飞鹰闻言,拍拍手,道:“你这么一说,还提醒我了,是有东西。本来觉得死人留下的东西不吉利,想要扔掉的。”周玉芳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满呵斥道:“扔什么啊,正好留着当个念想。再说了,你日后得到的遗产,那也算是先辈过世后留下的财富,你也扔了?”拉拉郭婷玉,冷笑道,“这人脑子有病。”
郭婷玉笑笑,道:“裘同学随便说说的,不当真。你也别老是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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