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鸡叫二遍后,赵书便已起床。悄悄去外屋叫醒了儿子和儿媳,喊在灶房说事,怕打扰了安家人。

“力儿,你们去叫几个汉子,在村口空坪地支三口大锅,码些柴火,我要熬煮一些防瘟疫的汤药。快去。燕儿叫几个身子骨强壮些的娘子分发汤药。快去。”

赵书吩咐完,去后面草药房。清点完药草,发现还差两味药:板蓝根和鱼腥草。平常他会抽空去五里地外的马坡山采药。去年入冬后,村东角连片五户人家感染了风寒,板蓝根和鱼腥草多用了些,竟用完了。这一时没地方采新鲜的,也无处买干品。只好先将其他草药拎出房,暂时摆在屋前坪里。

安家的两匹马被拴在牛栏边上,和水牛和谐共处了一夜。马儿嚼了些干草,正睡得安逸。

赵书瞥了眼马儿,心思动了动。如果骑马去十里地外的玄林镇买些草药来,快马加鞭来去一个半时辰应该能赶上辰时熬煮汤药。就是不知道他们可否愿意?昨天大半天一直都在忙着清淤泥,打泉水,看病扎针,没问他们尊姓大名。眼看着快天亮了,耽误不得了。

赵书硬着头皮准备去东厢房叫那个看起来是当家的中年汉子。

安显荣已经养成了寅时起床习惯,上早朝是卯时,他需赶半个时辰路到宫门外等候。这会儿他已悄然起床,想去外面看看可以帮村长家做些什么事。

赵书也恰好走到东厢房这里,安显荣见他过来,问候道:“村长早啊。”

“早啊。昨日太忙,忘了问你的尊姓大名?”赵书有些无措地拿出烟袋佯装要抽烟。

“鄙人安显荣。昨日幸得您相助,我夫人已无虞了。村长今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安显荣的话正中赵书下怀,也不客气了:“眼下正有一事要劳烦安……你比我小,叫你名字好了。今日要熬煮些防瘟疫的汤药给村民们,还差两味药,想请你家后生骑马去玄林镇买回来,不知是否愿意?”

“当然愿意。我这就去安排。稍等。”安显荣听得是这事,自是义不容辞,赶紧去西屋叫萧炜。

萧炜是习武之人,听觉很好,平常也和师兄们老早起了去山上练功。听得外头有说话声,便也起床了。

安显荣来到窗下,敲了三下。萧炜领会,便出来了。他和颜老爹睡一屋。

“萧公子,快去前院,村长等着有事要你去办。”

两人到了村长跟前,东方已露出鱼肚白了。暴雨已过,寒意却依浓。萧炜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村长也不客气了:“后生,劳驾你快马加鞭去十里地外的玄林镇买些草药来,需要煮些防瘟疫的汤药。这是单子和银子。”递给萧炜一张黄素纸写的药名和小布袋碎银。

萧炜接过纸揣进怀里,推开布袋子:“村长仁德,帮了我们,当是我们予以回报,岂能要您出钱买草药呢。”

“村长仁德,我们当感激的。”安显荣眸子布满了敬意。

“我这点医术不算什么,能帮到你们也是缘法。客气了。”

萧炜牵来了马。“村长,看还需要什么,我一并带回来。”

赵书沉眼思忖片刻:“如果你方便,多买些草药来。在原来的单子上增加一倍的量。”

萧炜想起王婆子说家里的米泡了水,大概其他村民也有这样的情况,便道:“我再多买些米面回来吧。”

“能行吗?那么远?”赵书正愁着大多数村民家米面泡了浑水,吃不得了,怎么去买米来。靠脚力来去二十里地,是个汉子也走得脚瘸了。

“我会想办法弄回来的。”萧炜给了赵书一个宽慰的笑容。

安显荣何时悄悄去屋里拿了三张银票来了。递给萧炜,小声嘱咐道:“萧公子,快去快回。按你说的办。”

“知道了。”

安显荣心里暗自庆幸有萧炜一路帮着他们。不然,老的老弱的弱,赶千里之路,难上加难,这还没走上几百里,就遭遇了几起状况。

“驾!”萧炜双脚一夹马肚子,马儿撒蹄子狂奔起来。

村口的三口大锅已经支起来了,旁边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桶,桶里的水都是满的。汉子们去山脚下打来了泉水。一切准备就绪,等着萧炜买药草来。

安清诺起床时,见村路上陆陆续续有人往村口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刚想去看个究竟,见父亲搀着母亲从房中出来。

丁淑慎气色好多了,安显荣也松快了不少。昨日愁得眉毛胡子拧成一团,她还担心父亲抗不住劳累病倒了,那可就麻烦了。

“爹爹,娘,你们起这么早做甚?多睡会儿养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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