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白药妹!我叫祝白玉!祝白玉!该死的刘诚远”一个漂亮小妹妹从楼上跑了下来,落人不知觉的往楼梯看去,因为刚刚掠过的那一抹白色太过显眼了。再见到她本人时,才发现她的头发肤色全都呈现白色,像一个瓷娃娃一样。
“白药妹!白药妹!”祝白玉鼓起脸来,双手直敲击刘诚远结实的后背。
刘诚远抓住白玉不老实的双手:“哎呀别闹了,赶紧穿上鞋子跟我一块去找木心姐,她又闹脾气了!”
白玉举起手抬起头来看太阳,水灵的大眼睛被太阳照得直反光:“我靠这么热的天木心姐被太阳照些时辰不得直接燃起来了。”说罢就往屋里跑随便穿上诚远买的从伊鲁进口的蓝色橡胶鞋子准备就绪。
“积点口德吧!”诚远帮白玉拉几下衣领就觉得差不多了,问落人:“落哥,我去海边找吧,我平时都待海边帮我爸搞鱼的,找得会比较利索些。”
“好,那我再到处问问,打扰了。”
“不会不会。”说罢刘诚远就背起白玉往海边跑去。
“你怎么这么急啊,反正木心姐每次都会自己回家的。”
“你脑袋就不能机灵点,我是担心木心他爸也去世了,木心姐那种年龄那种性格是不可能承受得了的。”
“什么叫那种性格,木心姐再怎么也应该不至于……”白玉突然感觉这么说不太好及时刹住嘴,可诚远听到白玉说这话却把步子迈得更快了。
“诚远怎么了?!”平时在各个方面多受诚远照料的乡亲见着诚远这么着急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大伙平时都欠诚远不少人情,现在见着有机会了能帮他多少就帮多少。
诚远把白玉给放了下来,喘了一会气后说道:“各位婆婆伯伯有看见木心姐吗?”
“木心……”大家听到这个名字都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随后齐声说道:“没有。”
诚远对大家的共同反应有些无奈,他也明白木心的性格在大家的心目中都不太好,她太感情用事了,但至少肯定是不会对木心怀有不测之心的,既然大家都说没有见到木心那就是没见到。
“行,那谢谢婆婆伯伯们了,大家都继续忙吧。”说罢诚远和白玉开始分头行动找木心。
一位婆婆肘了一下旁边的伯伯:“唉,你不去帮诚远,不想要他当咱们女婿了。”伯伯抬眼看了一眼翻箱倒柜找木心的诚远大声说道:“你就想吧,一个祝白玉一个木心,他们要是能被皇上看一眼估计都得被抓去当妃子了,诚远再突出再厉害也强不过皇帝,这种年轻小伙啊,估计早就被那俩姑娘迷得神魂颠倒咯!”婆婆猛打一下自家的老爷子,气愤的训斥道:“小点声。”
“木心姐!”诚远的嗓子都快喊哑了。
太阳已经逐渐被无涯的海水淹没,那些帮助诚远找木心的人也都逐渐放弃了寻找各回各家。
“诚弟时候也不晚了,木心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可能早就回家了,还是早点回家歇息吧,今天没什么出海回来我们也要早些时候歇息了。”
听这位大哥这么一说,诚远打心底也对木心有些失望了,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找木心找到太阳落山了;他还记得有一次甚至全村人都跑出来找她,找到快都快亮了结果发现木心就躲在自己家旁边的小巷里,而她逃跑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和难人抢零食抢不过。
而诚远再看这时白玉的神情已然是有些疲惫与怨愤,也只能无奈的蹲在白玉面前,把结实的后背留给白玉,无奈的说道:“回家吧。”
白玉用皮筋把垂在背上的白色长发束起来,娴熟的骑到诚远背上。
诚远背着白玉行走在最后一道阳光的底下,将他们的身影越拉越长,直到完全稀释在黑暗当中。
“回家?哪次找木心姐你不是找到最后的那一个?”
“这次不一样,木心姐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父母为她撑腰了……”
寒风阵阵,刮着饱经风雨洗礼的船只上那些残破不堪的三角旗,海浪拍打着所有它能够触及的物体发出清脆响声回荡在整个港口,空气飘散着大海难闻的咸臭味更是让人难以忍受;也许是因为太安静了,如果再提前几个时辰,在阳光能够照得到的地方,定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而现在的港口听不到一点人类发出的声音,有的只是大自然与人类文明痕迹碰撞出来的声响,而这种声响对于人类的心理来说是毁灭性的,因为人类害怕原始。
在码头的某一个角落,那个女孩就藏在一处一个足以容下她肉体的箱子里,如今她打开了箱子,从狭隘的黑暗环境走向更大黑暗环境。
她害怕,她想回家,那些恐怖民俗传说不断在她的脑里打转,仿佛那些恶鬼早就已经露出獠牙,趴在在阴暗的窗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她恐惧死亡,却不知死亡是何物,只是一味的,情绪化的让死亡的恐惧控制着自己的肉体,不敢挪动哪怕半步。
就在这时——也许是上天眷顾,乌云逐渐散去,明亮的月光照亮了她天仙般的脸庞,也激昂了她的欲望,让她鼓起了回家的勇气。她使劲一点点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木板泡沫箱之类的杂物,在码头制造了极大的声响自身却浑然不知,最终离开狭窄的巷子时却被一阵海风吹去了些许勇气,但剩余的那些也足够她回家了。
一把生锈了被丢弃的菜刀从木心身后滑落,大概是她在推开那些杂物时不小心磕碰到的。木心却被这把菜刀吸引,这一阵声响在木心的内档荡起涟漪,要是她刚刚走错一步还是说一个不小心,也许这把菜刀就劈到她头上了吧……
海浪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她将目光投向停在码头上的船只,在此时此刻她不知为何突然想去船上看看无边的大海,一种恐惧与不明所以的欲望交织,盘旋。她看着那些如利刃般飞舞的旗帜出神,闻着腥臭的海风让她上船的欲望愈发的强烈,她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勾引着她,大自然锤击原始战鼓的声音响彻天地,如雷贯耳,在不停的邀请她接受自己内心邪恶的欲望,加入死亡。
那双手放在粗壮的绑船绳是有些不太合适——她弯下腰,一点点将船拉过来。停在水面上的船并不沉重,只需要轻轻一点力气就能够推动船只的运动。
她的眼神是空洞的,是麻木的,船只犹如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魔一点点向她靠近,而那些锋利的獠牙清晰可见,可即便是如此她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只是一味的拉着那根拴在恶魔角上的粗绳,企图让恶魔靠岸。
在船只靠岸的那一刻她再也压抑不住流泪,即可放下绳子上船的时候,可在上船的途中故意一脚踏空即将掉落到船缝下面的粗糙得如刀锋的礁石上面去。
“呀啊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男孩的身影冲了出来将木心扑倒在地,他的头发跟女孩子一样长。这么长的头发在山海岛是要被长辈们诟病的。
被扑倒的木心被吓了一跳,如大梦初醒般瞪大双眼咽着那一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气,随即嚎啕大哭,不知不觉间用尽全力拥抱这名这名素不相识的男孩。
“爸,爸不要死……木心好想你……你不要死……”
哭声越来越大,吵醒了码头上那几栋原本已经熄了灯的房子。
灯光照亮了那个被木心紧紧抱着的陌生男孩。他的神色很是疲惫,黑眼圈严重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闪烁着泪光,在木心的哭声中脸上依旧挂着充满希望与释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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