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导鼠标往那儿划了划，却又一脸犹豫地把鼠标划回了旁边的一件……
中山装。
还不是新式的。
就几十年前干部穿的那种，上面四个兜，下面四个兜，前襟五个扣，袖口三个扣。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强导一脸心动地问道。
余梁捂着额头，眼睛睁得贼他妈大。
强导这人，可能不是装的，他衣品真的…
“不是。”
衣品老气就算了。
但他选了这件衣服，余梁是真服了。
“强导，你知道这衣服挂个党徽是啥意思吗？这么穿的都是有原始股的领导！你也敢穿？？”
…
强导最终还是下单了余梁看上那件。
不过贫困生招聘这边，出了点问题。
余梁忽略了一件事。
2009年，仍然不是一个全民有手机的时代。
而且。
四个人，都，没，有！！
余梁算是知道，为什么强导隔了一天才把人叫过来，搞不好是让人奔走相告的方式通知的。
而唯一可能有手机的哥们，被他哄走了。
没手机跑个毛外卖，到了地方要是人不在，就只能在那干等，有单子也联系不上人，效率完全被拖垮。
商商量量，四个人都愿意买手机，但都没多少钱。
这年头，倒是有0分期买手机，尤其是针对大学生，几乎拿着身份证就可以去办，还没利息。
但是手机价格都很虚高，动辄一千几百块，买到等于亏到。
余梁无奈之下只能干了件人事：每人签一张三个月到期的欠条，预支五百块工资，马上去买台便宜的山寨机，办张卡。
而且建议他们组团去，好讲价。
四个人拿到钱的那一刻压力都挺大的，买手机还得租车，余梁只能贴心表示以后会优先给他们派单。
四人的名字叫关瑛，周得辉，王思源，付兴成。
写完欠条的那一刻，他们的名字就深深刻进了余梁的脑子里。
话说关瑛这个名字就挺唐突的，余梁内心已经默默这个女生的外号取好了。
就这样，南方信息科技公司的第一次员工团建开始了，不过余梁和胖子没去。
从行政楼出来的时候，余梁心理压力其实挺大的，从此以后他背上了尽快让他们挣钱还自己的责任。
自己挣钱容易，让别人挣钱难啊！
一个月千把块，那他妈是理想情况，现在哪有单派给他们？
吹牛B的时候，余梁也没想到真得兑现啊。
玩脱了，挺急的。
余梁领着胖子赶紧回寝室了。
跑外卖有车有手机还不行，要去网上查查，成都哪里能做外卖箱，得赶紧开工。
…
刚进寝室，胖子咋咋呼呼。
“我擦…太基霸冷了，这天气，很他妈神经病似的，早上还大太阳，说冷就冷！余梁，下午是不是要去和那三个女生吃饭了？诶，我一会给徐丽娜打个电话啊！”
胖子一门心思就想找机会打徐丽娜的电话。
“嗯…问问她们想吃什么，下午我们得商量商量怎么搞搞宣传，对了，骂我的帖子沉了吗？”
“好像…没有吧？要是沉了，一会我上去骂他们，叫他们起来干活，这帮人特别应激，我骂他们一句，他们骂我俩小时。”
“呵呵。”余梁都笑了，这个死胖子还他妈挺会省力。
想了想，又接着道：“我明天带着他们四个去校内发传单，先给他们找点活干，网上让他们骂得越凶越好，咱们两边造势。”
“嘿，他们不说你骚扰肖灵吗？到时候你把那个大美女拉来，一表白，打他们脸！”
胖子兴奋极了，这几天看网上骂余梁，不停想着怎么让他们哑口无言。
余梁却笑着摇摇头：“当众表白是针对荣贝琳的戏码，荣贝琳，很多人都知道，消息天生就有传播性，这个女生在我们学校没那么爆炸的影响力，一场表白不可能全校都看见，事后传播就没什么震撼力了，得换个思路。”
“啥思路？”
“到时候再说吧，得看这女生到底多漂亮，还得看人家同不同意。”
余梁边说边打开王胖子的电脑，正准备开网页，自动登录的QQ忽然咳了两声。
余梁点开消息喇叭，看到里面的内容，有点发愣。
【好友验证：Belle：我是荣贝琳。】
余梁摸着脑袋，回头。
“胖子，我叫你把KAB那份BP（商业计划书）拿回来，你拿了吗？”
商业计划书有两份，一份是余梁打印了拿去找荣贝琳的，拿回来了，一份是胖子塞到KAB创业社的。
胖子正在往一件毛衣里猛塞脑袋，听到余梁的话，一愣，恍如隔世地抬手拍脑袋，大动作伴随着“嚓”的一声。
“我擦！这几天都忙忘了！我现在去拿！”
余梁叹了口气：“算了，不用拿了。”
说罢，指了指胖子的胳肢窝：“换一件吧，刚才破了个洞。”
胖子刚把脑袋套出来，赶紧抬手查看，表情难看极了：“我擦，我最喜欢的毛衣啊！我妈在厂里亲手给我做的！”
“…你家毛衣厂不好干，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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