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内,村民们陆陆续续来到镇远城,他们身披麻布,背后背着些家什,一言不发地坐在外城区。

几年来被迫撤离自己的故乡,他们眼神都带着疲惫,身体更是像挑着千斤担一样。

“胡人又来了。”

“那群杂种怎么不早点去死?”

“俺家房子又被拆了。”一名壮汉捂着脸蹲在地上。

“将军说了,不可给胡人留下一分一毫。”

“他们带不走的,来了就必须留下。”

尽管有士兵相劝,依然有赖在屋子里不肯出的人们,或许他们早已厌倦了奔波,在士兵离开后缓缓将院门关上,也不落锁。

“明日,可以不用去田里了。”老人合上双眼,双手搭在肚子上:“真好啊,好久没歇息过了。”

幸好这样的村民还算少数,多数人还是珍惜性命的,哪怕他们并不知道这条命的含义。

时间飞快,胡人军队挟着黄沙进入了陈国边境,他们望着空荡荡的村庄一言不发,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继续前进。”阿律金指着前方道,不可能每个村庄都无人留下,总有几个不怕死的。

为了这场战斗他们准备了许久,前期工作已经做足了,这次必须拿下镇远城。

洗劫完一个又一个无人的村庄,胡人军们终于走进那条崎岖的山路。

“注意,小心埋伏。”跟秦将军打了许久,他一次又一次在这里损兵折将,不得不防。

嗖的一声,随后一阵凌厉的箭风响起。

又是箭阵。

阿律金举起圆形护盾,下马挡在身前:“挡!”

嗖嗖嗖嗖。

一阵箭雨过后,阵中仍旧倒下几人。

真是枯燥无味啊。

但相当有效,每次都能造成损伤。

看着远远跑开的士兵,阿律金一如既往地拉动弓弦,远远地射了一箭。

那箭乘风而起,随着风语呢喃,像长了眼睛一样,没入士兵背后,那士兵直挺挺倒了下去。

他身旁的士兵见状,夺过他手里的弓箭,将箭筒里的箭取出,迅速离开。

阿律金举起手里的弓,远远地望了一眼。

打不中,自己还是打不中第二个。

至于让士兵开箭阵杀那几十人,他没这个兴趣,入不敷出。

一如既往地陷入埋伏,一如既往地举盾挡箭,一如既往地举弓射出。

重复这一遍又一遍步骤之后,阿律金有些乏了,秦将军就不能有个新点子吗?哪怕能威胁到他性命也好。

这是不可能的,能威胁到一位地合境高手的只有同境界,秦将军不可能去赌一个小概率的胜利——他要赢,他要一直赢。

跨过那道崎岖不平的山路,胡人军们总算看到隘口的镇远城——一如既往。

只是他们这次多做了些准备。

远远看到站在城头的秦将军,阿律金微微一笑,放声大喊:“秦孙子,准备接你爷爷我入城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支箭,不过距离太远,被阿律金一只手接下。

将这只箭丢给士兵,阿律金抽出一只属于自己的箭,他喜欢拿箭猎鹰。

嗖~

一股风声响起,那箭在空中弯了个弧度,直直扎进秦将军身前的城墙,然后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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