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为了让来种花家的外国友人也感受到本国的过年氛围,鹏城的年节活动比金陵还要热闹一些。
烟花炮竹,灯笼对联,生肖摆件,舞龙游街等所有能想到的代表文化传统含义的活动和货物都接连摆出来,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街道上也热闹,各大商铺都装饰上了红彤彤的中国结,贴了一个又一个福字,有些酒铺老板狠狠心把珍藏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好酒也开了坛,开坛之时酒香飘散,整条街都弥漫着香味。
“哎呦,这是……”
李裁缝今年五十多岁,已经进入一个人生的老年时期了。
当然他不服老,做了几十年的裁缝,他做过的衣服比吃过的盐都多,只要眼没花手没抖,他还能继续再做下去,而且他的手艺整个鹏城无人不知,老主顾们也只认他的手艺。
“老刘这是把他那坛藏了十年的玉冰烧开开了?这老抠门今年怎么舍得下这么大的本?”
李裁缝身材有些清瘦,却挺直腰杆站着,穿着一件毫无花纹的浅灰色长衫,有几分文雅气质。
大约是被外面传来的那股香气吸引,让他手上的动作缓慢了些许。
他的手指也修长,做裁缝的最重要的就是这双手,平时最注重保养,一些珍贵的真丝料子是经不得厚茧子剐蹭的,李裁缝平时生活不算奢侈,费的心思都在这双手上了。
因此这双已经年近五十的老人的手,却保养的指节分明,光滑白皙,跟他有些微微发黄的脸甚至不是一个色儿。
“听这话,您老惦记着这酒也不是一两天了吧?”
身着青衫的男人笑着转过身,一头略长的黑发用一个银质圆圈固定成一缕,搭在了右边的肩膀上,领口的盘扣心思灵巧的编了一个小巧的祥云领结,下面坠了绺子,看起来精美又华贵。
李裁缝的手艺确实精妙,第一次试衣,不论是衣料还是制作,他没有丝毫觉得不适,就连衣服内部也没有感觉到线结。
“惦记么倒不至于,谁叫那老小子平时藏的那么严实——再转个身给我看看侧面。”
李裁缝只是被那坛玉冰烧吸引了一下注意力,很快就回过了神,他是一个严谨的性子,自己做的衣服一定要确保没有任何问题才放心。
“不错,本来看你带了这么多吃食,还担心你这几天大鱼大肉吃胖了呢,现在看来倒也没多大变化。”
那是因为那些吃的都进了乱步的肚子了。
浅川和鸣尴尬一笑,没有接这话茬,要说胖了也是乱步胖了,估计回去就会被社长逼着锻炼身体了。
“行了,脱下来吧,这单子算是结了,要是以后有哪里刮了破了,也可以找我来修补。”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要钱。”
这个年轻人是个陌生面孔,前几天找上门来,要求给他量身定制一件长衫,还给了不菲的定金,看在钱的面子上,李裁缝也愿意多做点服务。
那大概是没什么机会的吧。
浅川和鸣不打算经常往种花家跑,这么多年,他在横滨不挪窝,也渐渐习惯了横滨的生活。
他又不是傻子,自己的信息被重重保护起来这种事,一开始感觉不到,后面就渐渐有所察觉了。
虽然不知道横滨暗地里藏着的几位大佬们对他的态度,但受了他们这么多年的保护,总归还是要安他们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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