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生之者,天也;养成之者,人也。能养天之所生而勿撄之谓天子,天子之动也,以全天为故者……”
太学之中一位苍髯老人在讲台上讲着圣贤之言。太学为大成第一学府,许多人打的头破血流也要跻身成为太学学府的学子。自先皇起便有一条不成文的法令,太学学子往后皆为大成之臣。有不少依靠家族势力跻身成为太学学子的贵族,也有一些心系天下的王佐之才。参差不齐,良莠混杂。
太学分文学院与武学院,文学院是培养文臣之所。由当世大儒李仪任院长之职。这李仪不仅是当世大儒,还是当今帝师李伯御之父,也算半个皇亲国戚。有不少人想巴结讨好,但李仪为人清忠有卫境大儒之称,不少人被拒之门外。武学院为大成军神――孙晓担任院长,但孙晓极少管学院的事。孙晓文武全才,一身武力通天,智谋也无人能出其右,连政治也有一套自己的独特手段。可这样一个人几乎没人巴结,除去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特性,还有就是他的怪脾气,不对他胃口的一点面子也不留,惹毛了一刀斩之。何况大成推崇道家,以道家为国教,以无为而治天下。从文废武多年,以至于武学院极少有人前去,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人。而文学院则是截然相反,人生鼎沸,门庭若市。而文学院的任教也都是天下名士,如站在讲台上的这位阴阳大家。素以学风严谨示人。姓孔单名一个礼字,本身居于东海之滨,祖上师从至圣,后改性为孔。也算当地有名的书香门第,后因家里已无亲友。便模仿至圣游学散礼,途径陈留被一阴阳家以本生之说舌辩击败后便对阴阳学说推崇至极,不过家中无亲友也没人在意他的离经叛道。不过私下都拿他开玩笑,若是论禅输了岂不是要当和尚……
“张吾,张吾。”孔礼手中拿一筒竹卷,狠狠掷向一个俯身在青玉案上神游太虚与周公喝茶论道的少年。一竹卷砸在了张吾的身上,张吾大怒,欲拔剑而起。可等他看清周围事物,不免老脸一红。孔礼不屑的瞄了他一眼“怎么要离经叛道?”张吾低头不语,孔礼更加肆无忌惮“怎么阴阳家的学说,入不了你张大家的法眼?”满堂大笑,有不少好事者更向他投去挑衅的目光。
张吾缓缓抬头,清启薄唇“不足学。”孔礼有些发懵“你说什么?”张吾紧盯着孔礼,夕阳透过窗杦,细碎的阳光散在他的脸上衬的发色有些金黄“我在说不足学,书可记名姓而,不足学。”孔礼有些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大吼道“张吾,汝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张吾勾勒出一丝好看的笑,抬起那张俊逸的脸。“夫大丈夫也,当学万人敌。应于孙晓同伍,戴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而不是学这些人云亦云,云云不知所云,只知其所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东西。”说完转身,洒脱而去。学子白衣,一身胜雪。离去倒颇有嫡仙之姿。
出门站在池塘边,赏着满堂荷花。张吾摇了摇头,让自己心无旁骛,念头通达。许久,池塘边的宁静被打破了。为首的便是一直与张吾作对廖春红,礼部尚书廖智之子。
“哎呦呦,万人敌,好大的口气,臭不可闻。”身后的人皆发出嘲讽的大笑。张吾瞄了他一眼,廖春红帝都洛阳四公子之一,排名老三。说是洛阳四公子其实就是四大纨绔。由好事者排名,老大云懿;镇南将军云尚之子,为人飞扬拨扈,在军中学了一手连射弓。云懿也一直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早早就扔到军队磨练北抗匈奴一直驻扎于北平,听说混的可以,已经到了百夫长的位置。老二苏宣当朝大学士苏为之子,苏宣没什么大出息但苏为在三十年前年轻之时有杀人书生之称。口诛笔伐,杀一封疆大吏全家三十口,为怕报仇又罗列其朋友种种罪行。引其仇家诛十族,在苏为眼中墨笔比杀人刀剑更好用。不过这几年苏为倒是很安稳,先将长子苏释樱送入仙阁师从凌烟河。再放权装病,退居二线。唯有二儿子苏宣靠着自己老子的威名作威作福。虽是不问朝中事物的大学士,但没人会怀疑苏为的手段,杀人不见血。第三廖春红廖智之子,崇拜苏为想成为苏为第二。苏为是口诛笔伐,这廖春红便是一条眼镜蛇,嘴巴其毒。而且心眼极小,一件小事便能记恨你一辈子。老四李玟刑部部尚书李希之子,罪行累累,但却无人知。靠他父亲李希,全把罪行压下这个人也聪明专挑没有背景的穷人下手……
张吾抬头看着廖春红,轻蔑一笑转身离去,对于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看着张吾离去的背影廖春红嘴角的笑逐渐僵硬,眼中一丝狠辣闪过。“张吾,慢慢来。”
帝都如同深邃的大海,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它像一个迟暮的老人,静静的看着来往的过客。那些灯火阑珊,对它来说皆是过眼云烟。历经沧桑朝代更迭,沉淀下来的就是文化。
帝都的夜文化也是如此,张吾穿过人群来到帝都最为繁华的东南角。耳边是小贩的叫卖声,入眼是青楼女子摇曳腰肢勾揽风雅人士的画面。拐过街角,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怯生生的站在路中央,旁边是几个气质高贵的小差。对她指指点点,女孩因为害怕眼中升腾起了一层水雾。张吾有些不忍正要上前,一个青楼女子抢先上去劝阻小差。说了几句,塞了几锭银子,小差才骂骂咧咧走了。女子回头瞄到了张吾,施了个万福。张吾点头微笑示意,女子便拉着女孩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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