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在即,路羡青作为新任国子监祭酒,本不需要到各地布政使司。

但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特意让他走访几个地方。

他只能领命。

回到路府,还不等回玉水院。

就被周盼芬的人拦住,邀请去了正厅之中。

“母亲。”

“羡青,你来了。”周盼芬端坐在正位上,手里拿着一封信。

看见来人,她直接将信递到了路羡青的手上。

路羡青先看了一眼署名,便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啊,兰儿竟然入宫了。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也没有否认,“前些日子太子殿下来时告知了。”

周盼芬一听,眉目间都是藏不住得欣喜。

笑意盈盈地看向路羡青,“这么说,她马上要当妃子了?”

“孩儿不知。”

路羡青将信上的内容默默看完。

冯舒兰信里写的看似是在报备境况,实则一字一句都颇有些炫耀的意味。

让人感觉她在皇宫里过的很好,陛下很宠爱她。

可真实的情况,谁也不清楚。

“人都已经入宫有月余了。再不济,也能封个婕妤或者答应吧。往后日子还长,慢慢就走上去了。”

周盼芬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满足感。

路羡青不想让她有这种错觉,直言开口,“母亲,即便陛下真有意册封,这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她是我的侄女,当初要不是我同意她去的寒山寺,她又怎么可能会在那里遇上皇帝。”

“说到底,什么公主啊太傅啊,哪里有皇帝的女人有权利。”

路羡青面色一冷。

厉声制止,“母亲,慎言。”

不想再同她议论这件事,路羡青反问,“母亲今日让我来,就是要说这件事吗?”

“还有一事。”

周盼芬挪了挪身子,压低声音,“听路五说,陛下让你去外地走一趟。明日就准备出发了?”

路羡青淡淡嗯了一声。

“你屋里那个到底不是个体贴的,要不我让几个贴心的丫鬟跟着你,一路上也有人能照顾你?”

这话,触了路羡青的逆鳞。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两手负在身后,带着几分威严。

“母亲,第一她是我的妻子,她有名字,叫黎舒舒。第二,我同母亲说过了,除了她,我身边不需要任何人。”

周盼芬被他这严厉的态度弄得有些打怵,但贼心不死。

“此去艰辛,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还能照顾好你?”

“她留在府里就行,不用去照顾我。”

不等周盼芬质疑,路羡青又道:“还有,冯舒兰入宫的事情,母亲别向任何人透露,不然招惹上什么祸端,我也救不了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路羡青刚回到玉水院的门口,就闻到里面传来的饭香味。

还有从小厨房升起的炊烟。

那一瞬,路羡青心里有些酸楚,又带着些许不可名状的温暖。

这里,是他的家。

家里有他的妻子,正在生火烧饭,等他归家。

明明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放在路羡青的身上,又好像一辈子都没有体会过。

从小到大,他虽不是颠沛流离,却是心惊胆战。

活着,永远带着向天借命的愧疚感。

而如今,他只想要活下去,和黎舒舒一起,像一对寻常的夫妻一样,活下去。

“站在门口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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