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走后,井帮帮主李节又向众人交代了几句,警告大家切勿在此关头惹事生非,便让大家散去。但却发现副帮主段飞并未离开。

段飞与李节皆是穷苦人家出生,两家祖宅仅一墙之隔,故而两人幼时便成为好友,长大后共同加入大福县当地帮派,一起打拼,积累一定声望后便自立门户,创立井帮,在两人的一次次出生入死中,井帮也不断发展,如今帮众已达三百余人,成为了大福县第一大帮。

段飞可谓李节的绝对心腹,是李节可以在关键时刻可以托付后背的人。但随着井帮的壮大,李节发觉段飞逐渐丧失了进取之心,沉溺于享乐,先不说段飞疏于练功,身形已有些走样发福。更重要的是段飞贪色,光是妻妾就娶了十余人,另还常出入于寻香楼,不知与多少风俗女子有染。

李节也曾多次劝过段飞,告诫其不能沉沦于安乐,过度贪图美色。但因为首先二人是生死之交,李节不能强制段飞,其次段飞贪色是建立在男女双方你情我愿的基础上,从未做过欺男霸女之事,没有坏了规矩。

并且每次李节一说段飞,段飞便会提起二人当年往事岔开话题,将那些陈年旧事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撒出。故李节也不愿再多费口舌,想着只要段飞不做出格之事,自己便能庇护其一家平安。

段飞向李节道:

“帮主,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唱哼的一首歌谣吗?”

李节不解,不知段飞是何意。

段飞接着道:

“最近道上有风声传来,有仙草将出世于大福县西边的坠日山中,传闻那仙草已具灵性,平时隐藏难以寻觅,但每逢百年,它就必须渡劫。”

“我听说有大师特意为此卜算,道出今年是此仙草最后一次渡劫,也是它的大劫,由天、地、人组成。渡劫前会有地动,搅浑地脉,使其无法藏身土中,此为地劫。渡劫时会有天雷降下,狂风涌动,欲将其烧成飞灰,灭其踪迹,此为天劫。渡劫后,如果仙草未灭,经过天雷暴风洗礼的它也是虚弱无比,如果有人抓到服下,那将获得绝世功力,此后定当名满天下,肯定将有无数人来搜寻、争夺仙草,此为人劫。”

“如果能够熬过此三劫,那它就能得道,飞升!”

李节听完只觉有些可笑,如此故事只能骗些三岁小儿,怎么会有人当真?

段飞看到李节神情,知道其心中所想,接着往下说:

“我开始听闻也觉得荒诞无比,不值一提,可这场连绵不止的大雨,让我不得不在意。”

大福县位于大周东南部,东面临海,西面与南面皆是临山,大福作为临海县城,雨水较为充沛也属正常,但现时值六月,本就雨水较少,并且这场雨已经下了一周,到现在仍看不到有丝毫退去的迹象,反倒有些愈演愈烈的势头,确实反常。

段飞把弄着右手上的玉扳指,继续道:

“天象不可测,单独的大雨也说明不了什么,但我放心不下,便差人至坠日山中搜寻,看有没有异常情况,结果一查还真有些收获。”

“坠日山上多有坟塚,绝大部分都是大福县民所立,石碑木牌会记载亡者及家人姓名,但也不乏一些孤冢,这些孤冢无名无氏,散布于山中,其来历无法考究。”

“前些日子居于坠日山上的住户均感受到一阵地动,因没有对房屋造成什么损失,故无人上报。地动后,一位猎户到山中捕猎,发现路边小道一孤冢受地动影响裂开凹陷,漏出其中木棺,猎户一时受利益迷惑,想着反正是无人供养的孤坟,便开棺搜寻看能不能捞点值钱物件出来。”

“结果还真让他找出了点东西,根据猎户描述,棺内仅有一枯骨和一个玉佩,此外再无它物,猎户见有所收获,便将木棺合上,用土重新掩埋,磕了几个头后离去了。”

段飞讲完这段,觉着有些口干,便饮了口茶,接着道:

“我差人将那玉佩拿来,发现此玉应该有些年头,并且背面刻有文字,但因不是大周文字,不知具体含义。”

段飞说完从怀里将玉佩取出,用左手将玉佩递给李节。李节却并无动作,只是望着段飞。

段飞见此立马道:

“这玉佩是我用银子与猎户换来的,可没有坏了规矩。”

李节这才接过玉佩,端详起来。

看到玉佩正面有勾勒图案,可能因为年代久远已模糊不清,背面倒是可以辨别出有文字,分为四行排列。李节虽然没上过私塾,但也知道这不是当朝用字,无法知晓其中含义。

李节也没发现其他异常,便向段飞道:

“我去问问张县令,看看他有没有法子能搞清这上面的文字含义,有消息就通知你。”

段飞再向李节补充:

“先前我问你小时候的歌谣,是我想起好像有首歌谣是说什么仙...什么福...之类的,记得那时我们还问过县里老人,他们说坠日山里藏着仙人遗物,大福县就是靠着仙人福泽才能越来越好。那时我们还到山里去寻宝,抓了几只野兔,便把寻宝一事忘在一旁啦,当时的我们可真是快活......”

接着就要与李节说起往事。李节生怕段飞又要讲上一两个时辰,赶紧托辞自己还有事要处理,让段飞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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