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门口。
一辆米白色轿车稳稳停住,司机小跑下车打开后排车门,弯着腰躬身等待。
一只鲜艳如血的红色高跟鞋从车内迈出,露出白皙的小腿踩在地上。
一位身着与鞋子相同红色的长裙美艳女人优雅地下车,给人一种极其高贵的感觉,与这个破败的世界格格不入。
女人在舞厅前稍作停留,便迈步走进厅内。
“老板娘。”
门童把腰弯成了九十度,恭恭敬敬的招呼着。
来人正是昌运舞厅的老板娘,没人知道她全名叫什么,因为经常穿着这一身标志的红色露面。
即便她的年纪并没有多大,大家也还是习惯称呼她红姐,对此她本人也没意见。
红姐微微点头,但却停住脚步,转身打量了门童一眼。
门童刚准备抬起来的腰又弯了几分。
“站直了。”红姐语气再平淡不过。
门童以为自己哪里让红姐不满意了,颤巍着起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不错,很精神。”红姐夸赞了一句,随即不再停留。
门童如释重负,抬手抹了抹额头的细汗,想到自己被红姐表扬了一句,连腰杆都莫名又挺直了几分。
走进舞厅大门,红姐眼睛随意的扫视,见夜场留下的狼藉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便迈步向电梯走去。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清脆无比。
红姐经过酒柜前时看了眼刘阳,语气平淡的说:“又打架了?”
刘阳闻言不好意思的点头,伸手抹了一把脸。
脸上有些小伤口,想来被红姐发现了。
红姐没再多说,打架斗殴在这个时代太平常不过了。
刚走到电梯前,红姐像是想起什么事一般又折返了回来,对刘阳招了招手。
“红姐,有啥吩咐?”刘阳很圆滑的溜达过来问。
“把白班的弟兄们喊一下,我有事要讲。”
说完,红姐便坐在酒柜前的高脚椅上,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地轻微摇晃。
刘阳余光撇见那一双美腿,心脏不自觉的咚咚狂跳。
尽管红姐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迷人魅力和高贵气质令人大脑发昏,刘阳却一眼也不敢多瞧。
为了掩饰心虚,他小跑着去通知其他人。
三分钟刚过,昌运舞厅所有排在白班的安保人员共十三人,在舞厅一侧的酒水台前集合完毕。
红姐见人齐了,视线扫过众人,直接就点了刘阳的名字。
刘阳知道这大概就是王勇刚跟他讲的事,红姐去九城区是真的,这是在斟酌选人,他很想拒绝但是无从开口。
对于红姐来说,刘阳是她亲手从街上捡来的,从新元十二年到新元十六年,十二岁到十六岁,说是看着刘阳长大的也不为过。
“赖东。”
“胡俊。”
“裴华海。”
“赵易知。”
红姐接连又点了四个人名,接着说:“你们五个跟我上楼,其他人照旧。”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除了刘阳有点心理准备,其他人都有些忐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罢红姐从高脚椅上下来,朝电梯走去。
几人没什么时间思考,只能径直跟着。
昌运舞厅一共五层楼,一楼是公共舞池和散台,二楼是开放式包厢,可以俯看一楼舞池,三楼四楼是贵宾包房,五楼则被红姐用来接待重要人物和办公。
叮咚。
电梯门打开,众人跟着红姐来到五楼。
没有一些特殊安排工作人员是不可能来五楼的,刘阳在这四年间也只来过两次,第一次是被红姐从街上捡回来的时候,第二次则是因为他做事努力,红姐发他奖金的时候。
这次则是第三次。
五楼整层打通,没有廊道,从电梯门出来就是大厅。
“坐吧。”红姐指了指一个沙发,自己往咖啡机走去。
几人惶恐坐下,没敢仔细打量周围环境,只是静待红姐下文。
“你们都是厅里的老人了,我要去趟九城区谈一些合作。”红姐一边磨咖啡豆,开门见山的说。
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区外乱,红姐要考虑自身安全问题。
只是...
“红姐,五城区到九城区的路面上可不安稳,更别说九城区里面了,那可还没规划重建,我们几个怕是......”胡俊出声提醒,只是声音没敢说多大。
“我知道你的意思,区外很乱这没错,我的人身安全也不可能完全交给你们几个。”红姐淡然回话。
胡俊擦了擦头上细汗,红姐二十几岁的年纪给人的压迫感像七十岁的慈禧。
“州边防队里我有些关系,五城区往九城区的这段路,最有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他们会接应,至于到了九城区内,我也有安排,叫上你们只是有备无患。”
“世道虽乱,我也不可能拿大家的人身安全来开玩笑。”
红姐给众人喂了一颗定心丸。
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可笑,自己这条小命跟人家的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
红姐泡好好咖啡,端着杯子起身,提醒道:“你们也不能太松懈,区外鱼龙混杂,会发生什么我不可能全都预料在内。”
这是在提醒几人,你们本就是我花钱请来卖命的,真出了事你们得往出顶。
众人心里明白,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去准备吧,等我下楼就出发。”
舞厅一楼,五人走出电梯。
“红姐好端端的往九城区去干什么,咱几个每个月拿着这点钱,教训几个喝多闹事的客人还行,跟区外那群亡命徒比,疯了吧。”赖东压低声音嘀咕。
“别他娘抱怨了,人家老板枪往哪指,你就得往哪打。”裴华海说道。
“话说你们去过九城吗?”赵易知问。
“没去过。”刘阳摇头。
“哎对了,你不是九城混出来的吗?”赵易知冲着胡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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