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桥上,胖鹿鹿没看清钢管砸向江面上石铮之后的状况,急得手中的宝贝疙瘩刀都顾不上了,一把扔下就跳向石铮高保国沉入江底处,“噗嗵〞一声,胖鹿鹿落入江水,可是天色已黑,桥下江水中黑漆漆的,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这大江水深几十米,想用手在水中摸到两人几平是绝不可能的,胖鹿鹿在入水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浮上水面后,胖鹿鹿末世以来,第一次带着哭音的呼喊“步枪,肥牛,你们别吓我,出来啊”。
正伤心惶急间,突然,一种极其危险的本能反应,让胖鹿鹿猛的双手双脚同时蹬水,之前跳下铁路桥随手扔下的巨刀,当时是扔在铁路桥轨之间地面上的,可两边对撞在一起的丧尸,却不知怎么碰撞的,居然把巨刀撞掉下铁路桥来,虽然丧尸也对撞得往桥下摔落,可沉重的巨刀因为本来就在铁路桥面上,位置更低,本身体积又比丧尸面积小,也比丧尸更沉重,加上掉落的丧尸半空中张牙舞爪的相互纠缠抓扯在一起,空气阻力作用下,所以巨刀最先朝水面的胖鹿鹿当头剁了下来。
胖鹿鹿久经战阵,身体早形成了战斗时的自然反应,在危机当头时,第一时间作出本能的避让动作,巨刀挟带着罡风声,几乎是贴着鹿头剁下,毫厘之差,胖鹿鹿就差点请客让队友们吃了席。
还来不及庆幸鹿头无碍,张牙舞爪的丧尸又到了头顶,胖鹿鹿来不及怒火万丈,在水中翻身一个兔子蹬鹰,双脚蹬踹在掉落的丧尸身上,纠缠一起的丧尸被胖鹿鹿这狠狠的一蹬,三四具丧尸飞出六七米外,掉进江水里。
胖鹿鹿也借这一蹬之力,身体蹿出四五米开外,脱离了继续往下掉丧尸的江水范围。
桥面上,两边对撞仍然是平分秋色,无知无智的丧尸见冲不到对岸去,愈加疯狂的冲撞向前,尸吼声,身体碰撞声,丧尸落水声不绝于耳,游开的胖鹿鹿顾不上这些事,只是惶急的大声呼喊着石铮与高保国的名字,急得胖鹿鹿如同一只落水的小雏鸭,在水面转着圈的不停寻找着两人踪迹。
石铮抱住高保国身子,二人被沉重钢管带得落向江底,陷入半昏迷的高保国被江水一激,神志清醒了几分,想松开紧握的钢管,双手却丝毫不听他指挥,仍旧死命握紧钢管不松手,抱在身体上的人给他熟悉的感觉,高保国想喊石铮帮他掰开僵硬的手指,张开嘴,却呛水进口腔里。
石铮发现高保国死捏住钢管不放,伸手想掰开高保国手指,可一松手,高保国就直往江?更深处沉下去,这条大江水特别深,而水越深水压就更重,常到野河里游泳的人都知道,在水浅处潜水能憋气两分钟的狠人,在十米二十米深水里游动,很可能憋不过三十秒钟,石铮感觉胸口闷胀,这差不多已经到了三十米水深处了,再这样沉下去,两弟兄都得死在水里,一般人到了这种时候,早已经会被死亡的恐惧,与身体迫切的本能,逼得松开战友,先游上水面吸口气,然后才会在水面上大哭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救下战友兄弟的生命,可石铮不松手,抱住高保国身体在水里倒转过身体,因钢管并非抓握住中间部位,所以高保国手中紧握不放的钢管是斜向水底落去,带得高保国向水底沉去,石铮在水里翻转身体,是想托住高保国向水面游,可是这沉重的钢管,那是双脚不沾实地,凭石铮蹬水就能阻止向下沉的,况且还有个半死不活的高保国,一百七八十斤,死猪般沉的身体,让石铮天大的能耐也是无能为力的。
石铮心急如焚,突然灵机一动,再次在水深处翻转身体,反向潜向高保国身下,抓住下沉的钢管,双手紧握,狠狠朝上蹬了高保国一脚,不料却是没用,高保国的双手仍然是死命握住钢管不放开,无奈的石铮只好再翻转身体,用双脚小腿爬树般盘卡在钢管上,双手顺钢管摸到高保国死握住钢管的手掌,奋力向上托扯,两只手当然比一只手有力,高保国的贱爪子虽然仍不松开手中的钢管,却被推得滑向上方,石铮见有效果,赶紧如法炮制。
钢管斜插向下的头部终于撞到了江底,手中再次传来的震动终于让高保国死握的手有了本能的反应,在更用力握了半秒钟后,终于成功的松动开了一点。
石铮胸口感觉快要憋炸了,发现肥牛的手总算松动了一点,赶紧扯住这一百七八十斤的死猪,拼命蹬水向水面上游。
半死不活的高保国被水呛了两口,也稍微清醒了些,也有气无力的双脚双拳蹬划起水来,一双空心拳抡了几下后,才化拳为爪,再化爪为掌的扑腾着划起水来。
石铮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缺氧状态,肺里最后一丝氧气已经早吐出完了,灌喝下口鼻的江水,部分喝进胃里,部分呛进了肺里,只所以抓住战友死不松手,并且在意识模糊中还没有停止划水的动作,完全是只凭着求生欲,以及性格里蕴含的钢铁理智部分支撑着,游向那似乎永远到达不了的头顶水面。
到后来两人已经说不清究竟是谁托着谁游向水面了,二人再不吸上一口空气,再这么在水底淹下去,马上就要淹死掉了。
一双惊慌乱抓的手,碰划过了一下身体,马上再次抓紧衣襟,一手一个扯住缓缓蹬腿的两人,快速冲出水面。
天可怜见,胖鹿鹿潜水双手胡乱划拉,居然碰上了垂死挣扎,浮上来又马上快要死去了的两人,胖鹿鹿见二人显然是昏过去了,两人肚子却鼓如孕妇,知道这是淹水呛着了,可一手一个,双脚也没落到支撑的实地上,这该怎么把两人肚子里的水倒出来?
慌得在水里团团乱转的胖鹿鹿急中生智,把手中两人往怀里一抱,双臂勒住两人腰腹微微发力,江水从二人口鼻喷流出来,胖鹿鹿松开一秒钟后,再次微微发力,三番两次这么操作后,两人先后呛咳着醒了过来。
石铮在发现终于脱险了后,大声斥骂着给了高保国一记耳光,高保国也是悔青了肠子,这次画蛇添足的操作,三个生死战友都是只差一丝半毫就要都死在这江水里,回想起来,三个人都后怕得不停打寒颤,胖鹿鹿与石铮还好一点,如果是自己死了,两人只是伤心战友陨命,如果自己活着,却害这两个战友死了,高保国简直是不敢往下想去,就是自杀死了,去阎王殿,也会悔得要主动去十八层地狱。
喃喃说道“我错了,想不到这次扔钢管会弄得这么危险艰难”。
胖鹿鹿说“好啦,咱们等于是死过一回了,老天爷应该是会放过咱们一马的了,这一趟的凶险,比那黑毛巨尸还让人后怕,真是太惊险可怕了”。
石铮说“咱们去浅水处站一会儿吧,先歇一会再说”。
三人游向岸边,不想还没游到水浅的地方,岸上发狂的丧尸居然下到浅水里,伸着爪子试图抓扯住三人。
无奈之下,三人只好又游回水深处,这可怎么办呢?胖鹿鹿还没太大问题,石铮高保国两人却是有些吃不太消了,险些淹死的身体怎么也该歇歇,恢复一下体力,可现在只能一刻不停的蹬划着水,正为难时,却在月光中见到上游漂下个白晃晃的东西来。
两个队员驾着天鹅,除了没有祥云外,几乎就是天使了。
二人见高远处的铁路桥上在月光里似乎全是丧尸,河岸上也全是疯狂咆哮着的丧尸,二人?觉不妙,忙加快蹬踏天鹅船的绞盘,急声呼喊了起来“步枪,鹿鹿,肥牛……”。
胖鹿鹿忙喊“哎,快过来,我们全在水里”。
二个队员忙更用力踩踏天鹅船,并问“你们都没什么事吧”。
高保国喊“别叨叨叨了,快过来,咱们没死,但快要死了”。
天鹅船终于到了近处,三人迫不及待的迎着游了过去,两个队员解下背后书包,跳入江水里,帮着胖鹿鹿,把石铮高保国扶上天鹅座舱里。
石铮恢复得很快,可高保国就没那么轻松了,之前半空中挨那一钢管就吐过血,又落入江水深处,呛灌了个肚子胀圆,出水后,胖鹿鹿无奈之下的大力出奇迹,虽然救回两人,但挤压使高保国内伤更严重,只所以似乎是没太大问题,只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上了天鹅船后,精神松弛下来后,反而比刚才更虛弱了。
石铮首先发觉高保国状态不对劲,检查了了一下高保国的身体后,给水中三人说了,这接下来应该是怎么办,大家都等着石铮拿主意。
这样的境地,能拿出什么主意,也只能往下游去,希望张有财那边状况能强一点,至于二十几公里的水路,就这样靠扶住天鹅船游到下游码头去,这……唉,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天气虽然炎热,可一直泡在水里,身体热量流失很快,向下游漂了半个来小时,天鹅船上的石铮开口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都听见你们牙齿打颤声了,试一下全上船来,如果实在不行,至少把上半身放这天鹅船上吧”。
五人全压上船来,显然是不可能的,天鹅船座舱处,想勉强四个人趴挤在两边也实在挤不下去,最后,只能在天鹅脖子和尾巴处用腰带绑住上半身露出水面,而体魄强壮的胖鹿鹿把两个双肩包背在背后和胸前,八公升汽油也起一点浮力作用。
五人就这么继续向下游飘去,高保国脸色发白,死猪般趴在天鹅船侧面,声调细了几档的嘀咕“妈蛋,搞的什么飞机,弄得这么狼狈,要不是我现在不大行了,真恨不得上岸去和丧尸拼命算了,这么半死不活的泡在水里面,真是够窝囊憋气的,关键肚子还饿了”。
知道肥牛受了重伤,石铮也不再刺激他了,安慰道“没事的,这就象打牌,咱们这次手气背,没拿到一手好牌,衰个一次半次也没关系的,总不能每次都赢吧,下次手气顺再加倍就行了”。
正在石铮叨叨唸的安慰高保国时,在水中冷得发抖的胖鹿鹿突然“嘘”了一声说“你们听,什么声音”?
张有财与钱斌等人赶到下游码头处后,马上下水游到这码头外停泊的两艘万吨级货轮处,顺着船体外船舷上的绳梯爬了上去。
这是两艘运送杂货的巨型轮船,早在之前两艘小型客货轮开回营地前,就粗略检查过了这两艘轮船,居然一艘救生艇都没有,或许是,末世来临时,轮船上幸存者逃离巨轮时,被他们划走了。
张有财吩咐队员们进驾驶室查看,大家连猜带蒙的捣鼓着,以前根本没人开过这万吨巨轮,但总的来说,原理与小型货船是差不多的,只是巨轮更缓慢笨拙了许多,船上之前变成丧尸的船员们,大概是在船上溜达徘徊时,都掉下江里去喂鱼了,所以整艘船一个人都没有,也幸好轮船发动机在一番折腾后顺利发动,而船油箱里的油几乎是满的,不然这万吨巨轮,就还不如一座小岛更有用了。
见轮船能开,张有财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又担心起石铮?三人的状况来,让队员们开足马力驶向上游。
在胖鹿鹿的提醒下,几人凝神细听,真的是发动机的声音,不由绝处逢春的大喜过望,再晚来几小时,只怕都会热量损失过多,会出人命的,至少高保国可能会出大问题。
几人兴奋的大喊了起来,巨轮上,因为有发动机带动电瓶,所以船上有电了,为了节省点电,张有财并没让打开太多灯,可在这黑黢黢的末世夜晚的大江里,却仍然显得灯火通明。
等几人全都安全上了货轮,寒暄过后,众战友才感觉肚子饿得前心贴了后背,赶紧去船上伙房,搜索岀一些真空包装的袋装米面,在电磁炉灶台上,米面被做成了热腾腾的熟饭,战友们一人抱了一大盆米糊糊做的饭食,狼吞虎咽的吃着,高保国因为体内伤势,慢慢吃了半盘饭就不吃了,钱斌牛丽去船上医务室找了些过期没过期的消炎镇痛的药,让高保国吃了后,扶他在甲板上睡下了,至于为什么有房有床不睡,因为天气炎热,甲板上比船上房间里更舒服些。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之后,一个个全都困意上头,今天所有战友们全都被折腾得严重透支了体力,全都累得太厉害了,如果不是长年超强训练,早就扛不住今天这样的折腾了。
石铮嘱咐张有财等人再检查了一遍船上的船锚链,让巨轮就这么停泊在黑漆漆的江心中,安排了值夜人员后,大家全直接就这么躺船甲板上睡觉了。
因为这里江面特别宽阔,离陆地几公里远,所以一只蚊子也没有,不冷不热的江风挟带着一丝清凉,徐徐的吹着,让人十分舒适,简直是比空调房里睡觉还更舒服,没一会儿,今天累坏了的战友们,就纷纷打着呼噜,深深的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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