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咳咳,没能让他使出全力……”
鸠两眼无神地盯着天空,嘴里时不时咳出一阵鲜血。
寅云满脸黑线,正掰着他的嘴往里面灌药,不得不说,这个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们身上的瓶子蛮好用的,大概就是这一代的原素瓶吧。
“一介寂寂无名的褪色者居然会想要去挑战大树守卫啊,你的这个朋友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一个打扮得好像圣诞老人的家伙坐在他们身边,关切地问道。
“我不好说,但我觉得有,而且问题很大。”
不好的记忆再度浮现,鸠在冲向那个骑兵之后,仅仅坚持了几秒钟——甚至几秒都不到,就被打飞了回来。寅云马上拖着他一路狂奔,钻入树林甩掉了身后的骑兵,又七拐八拐地找到先前预定好的目的地,也就是那座教堂废墟,总算才有了个歇息的地方。
鸠身上的伤口流了一路血,怎么也止不住,正巧,这里不仅有赐福,还有个打扮古怪的人,他自称流浪商人咖列,身边的驴子身上驮满了货物,其中自然也有止血用的绷带。
“哎,褪色者都是这样,一个个的四处乱逛,都是怪人,”四处漂泊的咖列感慨道,“那可是大树守卫,王城派出来的骑士,也许整个宁姆格福都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呢。”
“有这么厉害?”寅云瞪眼,“他在那里是干嘛的?”
“我怎么清楚,只知道他专挑褪色者下手,最近似乎不太清醒了,我也差点被卷进去过。”
“为啥?”
咖列抬起头瞧着他,好像他问了一个特别蠢的问题。
“大树守卫啊——就是黄金树的守卫,他怎么可能放过你们褪色者呢。”
这话没头没尾的,把寅云搞得一头雾水,只能隐隐感觉出,褪色者在这似乎不怎么受欢迎。
不受欢迎就不受欢迎吧,搞得好像这地方欢迎谁似的。
“对了,我们碰到一个怪人,他自称是白面具梵雷,认识么?”
“白面具啊……关于这个名号,颇有些不好的传言,”咖列若有所思,“我虽然没见过,但你们还是离他远点为好。”
那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寅云为他们敏锐的直觉感到自豪。
“你待在这能有生意吗?我看这附近没什么人。”
“到处都是这样,人们都发疯了,话都说不清楚,什么买卖更不用提,要不是还有你们褪色者,恐怕我也早就完咯。”
又是经典的末世危机,虽然场景很是明媚,但这种荒凉的感觉一下子就熟悉起来了。
但咖列接下来的话却超出了寅云的想象。
“当然留在这也没什么生意可做,我正打算转移到东边去。”
“东边有什么?”
“那边的活人比较多,还有贵族们,那种地方才有卢恩赚嘛……对了,疗伤用的绷带要一百卢恩哦。”
“啥?这还要钱的?”寅云蹭一下就站起来了,手上还拎着绷带的另一头,把鸠勒得直叫唤。
所谓卢恩,就是先前飞入寅云体内的金光,它可以从体内凝结出实体来,变成金灿灿的圆球,据咖列说,这东西在交界地是通用的货币。
“已经很便宜啦,现在人人自危,世道不好,生意难做啊,”咖列搔了搔鼻尖,掰着手指给他算起来,“把罗亚果实加工成这样可用了我不少时间,算一百已经赚不了多少了。”
“靠……可是我们也没钱啊。”
虽然咖列收下了他们采摘的那些果实,但不得不说,那些玩意不怎么值钱。
“没有的话可以去赚嘛,这样吧,这笔卢恩你们就不用还了,但你们迟早是要去收集卢恩的,我看你们是褪色者,给你们指条褪色者赚卢恩的路好了。”
“这么好?”
“长远投资嘛,”咖列眯眼,“只要你们别再那么鲁莽,不要一出门就死在大树守卫马蹄下,总有一天我会赚回来的,对不对?”
“我该说多谢你的信任么……赚卢恩的路又是怎么说?”
“很简单,那边有一个营地,里面驻扎了不少葛瑞克的士兵,那里可是有很多好东西啊,如果你们能搞到手的话,肯定就不缺卢恩了。”
“也就是要我们去偷呗。”
“这就是褪色者赚卢恩的办法嘛,你直接想要拿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太乐意。”
咖列在他的面罩下呵呵地干笑了两声,用手中的乐器拉出一个古怪的音。
此时鸠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两人身前,幽幽地说道:
“褪色者赚卢恩不应该是抢吗?谁敢不乐意的话干掉谁就行了。”
或许是赐福的功效,他的伤势已经痊愈,绷带也取了下来,身上连伤口都没有留。
“动动脑,鸠老师,想想看刚才你见面就打算开打的结果是什么。”
“放屁,那是意外,普通士兵能和他一样强?”
寅云用目光向咖列确认。
“这个嘛,我不清楚他们的实力,”咖列耸了耸肩,“不过绝对比不上大树守卫。”
“这就对咯。”
朝着营地的方向再度挺剑而立,这一次,鸠的眼中充满了自信。
寅云却不能允许他继续蛮干,赶紧把他扯到旁边,讲了个简略的计划给他听,在反复确认鸠已经理解之后,才放心放他离开。
离开艾蕾教堂后不久,他们就见到了第一个敌人。
那个所谓的营地还没有踪影,只有一个士兵守在这儿,这家伙似乎是在巡逻,作为一个巡逻兵来说,他没什么精神还显得有些神经——大白天的打着火把,一个劲地在那里走来走去。
看来这就是最好的目标了,鸠马上走向了他。
“喂,你是什么人!”巡逻中的士兵倒也不瞎,“是褪色者吗!”
那家伙呆呆地站住,停了一会儿后如梦初醒般拔出长剑,十分警惕地望着鸠,别说士兵了,就算拿普通人的标准要求他,也多少有些瘦弱,他那张脸上的肉都瘪进去了,两眼也没什么神采。
对于这种一眼小兵的货色,鸠就没什么战斗激情了。
“废话,不是褪色者还能是什么。”
鸠轻蔑地看着他,也把剑拔了出来,两人马上打作一团。不考虑前两次被秒杀的经历的话,这算是他来到交界地后的第一次正经战斗,而且还是和人形的敌人战斗,刚刚动手时,鸠还有些担心会不适应,毕竟他在现实中可没有过持剑的经历,但出乎意料的是,那把剑就和长在他手上一样,无论竖劈横扫任凭驱使,其动作之自然流畅,仿佛他已经练习过成千上万遍。
相较之下,葛瑞克的士兵动作迟缓,手臂无力,战斗经验也不充分,很快就落了下风。
虽然占了绝对的优势,鸠却迟迟没有下死手,他的一招一式都尽量收着力,像在陪那家伙玩一样,两人打得也算平分秋色。
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几招,鸠露出一个明显的破绽,他的动作忽然变缓,长剑不仅劈了个空还迟迟没有收回防御,见此机会,葛瑞克的士兵大喊一声把剑举过头顶,眼看就要劈在鸠身上,
但随着咚的一声闷响,这个自以为差点得手的士兵含恨晕了过去。
寅云拎着法杖从他身后走出,两人默契地蹲下身,一声不响地开始在他身上翻来翻去。
片刻之后,一个刚才还全副武装的士兵就被剥得只剩一身破烂的衣服了。
不仅如此,还被捆了起来。
当他从剧烈的头痛中醒过来时,只看到两个人狞笑着看着自己。
“好卑鄙的家伙,褪色者!”士兵对他们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杀了我吧!”
“别,别顶着这么一张脸说这种台词,恶心死了,”寅云马上制止了他,“我们不会杀你的,但是你得交代点事情。”
“不杀我?”葛瑞克的士兵茫然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似乎拷问他的人自己也没搞明白要问他什么,寅云挠了挠头,不太确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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