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被这俩人给打成这样?”

强盗们的老大只用余光扫了两人一下,马上就转过身去,半是不满半是惊讶地瞪着自己的手下们,在他看来,被区区两人打得落花流水简直有负自己的苦心教导。

“老大,不止是他们俩,还有别人啊!”

身边一强盗朝着高地上指了指。

看到寅云身后那此起彼伏的头盔,强盗头子的表情立马就僵住了,那颗光头上流出细密的冷汗,他马上就有了转身离开的冲动。

很显然,在场的人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的。

光头浑身一抖,他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于是他表情僵硬地转过头去,迎面而来的就是砸到脸上的一拳。

怎么——

话还没说出来,另一边脸上又挨了一拳。

强盗们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老大挨打,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毕竟现在正在揍人的这位看起来实在不好惹,不光很能打,看起来脑袋也不太正常。

鸠的暴起太过于突然,就连义愤填膺的女战士也在原地愣住了,她反复确认着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疯了,而没有参与到对那家伙的殴打当中。

打了一会儿,也许是手累了,鸠停止了对强盗头子面部以及那颗光头的打击,他捏了捏拳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强盗头子那张奸诈的脸勉强抬起,正待开口时,扑的一拳又砸在了他脸上。

这下打他的人就不止一个了——从看到那张脸之后,寅云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正好赶上鸠停手,于是就接替他继续动手。

“我还说——是谁会干——这种事呢——原来是——你啊——”

每揍一拳,他都会跟上一句。

“我们认识吗?”被压在身下暴打了一顿的强盗头子大感冤枉,“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

寅云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鸠也把头凑了过来,两人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对他说道:

“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们,我们可还记得你呢。”

“你们——被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么?”女战士犹豫着凑上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确不该和你们争夺处置他们的权利……”

“别在意,”寅云转过头去友善地对她说,“我们只是处理一些时间比较久的私人恩怨,不过如果你着急的话,你先请。”

他做了一个礼让的手势,但女战士连忙拒绝了。

“既然如此,那就该我们算账了,帕奇兄。”

是帕奇吗?没错,是帕奇,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帕奇,他有过无数个称号——“鬣狗”帕奇、“值得信赖的”帕奇、“蜘蛛帕奇、“不屈不挠的”帕奇,还有“拉普”,这么多身份,唯一没变过的就是,他永远那么奸诈,永远会在某个地方踹人一脚,他走过的地方,躺满了因为一时大意而葬身险境的尸骨。

果然啊,就算是来到交界地,也不会少了帕奇。

带着一丝故人重逢的喜悦,两人就这么揍了他一顿。

两张笑容满面的脸凑到他眼前,帕奇觉得有些欲哭无泪了,虽然自己是坑过很多人没错——但是那些人要么死了,要么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来才对,更何况,他实在是不记得自己哪次坑过的人里有这两号人。

是在海岸上那次?还是在利耶尼亚被骗去抓螃蟹的?难不成是被骗去喂飞龙的?帕奇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光辉战绩回忆了一遍,最后十分确切地得出结论: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俩人。

总不能是认错了吧。

也许是考虑到这个微弱的可能性,帕奇弱弱地开口了:

“那个……我说两位,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鸠斜了他一眼,“除非你长出头发来,不然恐怕不太可能。”

“别说头发了,你烧成灰我们都认识的。”

“但是我真的不记得有什么——”

“你贵人多忘事啊!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巨人墓地一次——”

“幽邃教堂一次。”

“环印城还有一次,不过那次就不怪你了。”

鸠和寅云两人一唱一和地把帕奇的种种罪行列举了一遍。他们每说出一个地点,帕奇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阴暗下去。

“——好了,现在你想起来没有?”

帕奇别过头去,语气古怪地说道:

“不知道啊,你们说的这些地方我都没有去过……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寅云挑了挑眉,其实他也拿不准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过去的那个帕奇,毕竟,理论上来说这里和洛斯里克等地并不处于同一个世界,或许他的存在只是一种恶趣味而已。

话说回来,一个人能不计时间地点出现在各种不同的世界里,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反常了不是吗?

“算了,”他松开了紧紧捏着帕奇衣领的手,那家伙马上滑到了地上,然后手忙脚乱地向后退了几步,“不管你说不认识我们是真是假,反正你干的那些龌龊事是真的。”

女战士向前一步,现在应该是她的场合了。

“你……你又是什么人?”帕奇欲哭无泪,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找事的人,“我也没招惹过你啊!”

“把误入此地的褪色者送入龙口……”

“袭击落单的商人……”

“从牺牲的战士身上拿走他们的财物……”

细数过帕奇的手下们所干的那些罪行之后,女战士杏眼圆睁,怒喝一声:

“你知道你所做的事情有多么肮脏么?”

“所以你到底是谁啊?”帕奇实在是憋不住了,吐出这么一句。

“涅斐丽·露,一个战士,”涅斐丽将斧头对准了帕奇,十分高傲地说道,“我是来洗清像你这样的卑劣之辈的。”

“涅斐丽露……嗯……露……”

帕奇挠了挠他的光头,露出一副纠结的表情。

“你和荷莱露有什么关系?”

涅斐丽瞪了他一眼,显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那个,涅斐丽是吧?”寅云凑了过来,夹在两人中间,“听你的意思,好像你和这家伙没什么怨仇?”

“只不过是那群强盗当着我的面干了卑劣的事情,所以我才追到这里来,要把这群虫豸打扫干净。”

“说得好,那强盗们归你,这家伙归我们,分别处置怎么样?”

涅斐丽似乎没有异议。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着,寅云便要将帕奇拉到旁边。

“呵呵呵,大家都是褪色者,何必闹得这么僵啊,”帕奇连忙陪着笑脸解释起来,“还有啊,这群家伙,他们虽然是我罩着的,但其实我不太能管得住他们……”

鸠和寅云撇了撇嘴,鬼才信他这一套。

“身为褪色者,战士的后代,居然在这干这一套勾当?”

涅斐丽皱眉,在她看来褪色者的身份反而成了帕奇的罪过,这套解释根本就无济于事。

“不瞒你说,这都是生计所迫,我嘛,区区一个褪色者,是死是活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情,那就不提了,可是这群人总得活着啊,对吧?”

帕奇指了指身后的手下们,看到那群围过来的士兵之后,他们早就呆若木鸡,连逃跑的欲望都已经消失。

“别看他们这幅样子,其实向前追溯一段时间,他们个个也都是士兵……只不过被大人物们用完就扔掉了,然后落魄到变成路边的盗贼——事情总是这样,对吧?我们都很清楚,到底谁才是这些罪行真正的源头。”

涅斐丽的眉头愈来愈紧,帕奇的这番话显然她已经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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