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的夜,皎月如玉,其倒影在水中微微颤抖……一台老式木质的 lowingji(录音机)悠悠地播放着哈萨克语民歌。哥哥一身泥泞地踏入家门,手中提着的桶里,鲜活的小白条欢蹦乱跳。母亲脚踩那台老式缝纫机,为我的衣裳缝补缀连,眉头一蹙,便将哥哥数落了一番。而短暂的停顿之后,我继续着自己的“表演”:哭泣。
缘由无他,只为家中能给我购置一辆自行车。
我边哭边抹着眼泪,向母亲哭诉道:“村里的阿宝买了自行车,而我还在推着老刘头废弃的轮胎奔跑,他们都不带我玩耍了,你们为何不给我买……”
爸妈微微一笑,向我展示着手中的毛爷爷,我瞬间破涕为笑,飞奔过去紧紧抱住他们,感觉自己成了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即将拥有自行车的我,哼唱着迈克尔·杰克逊的《beat it》,雀跃地跑去告知我的好友们,告诉他们我即将拥有自行车,终于能够一同前往克兰河捉金鱼了。说来着实可笑,儿时诸多歌曲都难以听懂,却一直认定那是“hanzuxa”(意为汉语),甚至一度认为迈克尔·杰克逊是WLMQ人,只因我去过阿勒泰市,从 Mv来看那显然是座大城市。
次日清晨,我便急切地催促母亲带我前往阿勒泰市里买自行车,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母亲终于应允,条件唯有一个:“到了要听话。”当时我们家位于离市区颇近的一个小镇,老式班车需行驶许久,途中风景虽美,但我一坐上便会晕车,不停呕吐。母亲只得恳请司机停车,让我下车吐净后再上车。
终于抵达阿勒泰市,母亲本想带我去商业大楼选购自行车,以为自行车价格低廉的母亲,此刻明显犯了难,但她咬咬牙,还是为我买下了。买完自行车,我嚷着要吃雪糕,进入小超市后,得到许可的我打开便吃,全然不知要一起结账。说来也怪,带着自行车回程的路上,我既未晕车,也不再觉得班车里的气味难闻。
到家后,我几乎每日都骑着自行车,除了家中明令禁止前往的大马路,村落的每一处角落我都涉足。当时的我心想,我实在厌恶冬天,只因无法骑自行车。在辅助轮的协助下,我倒是度过了几日轻松惬意的时光,然而我却发现一个问题,小伙伴们不但不用辅助轮,甚至连车把手都无需手扶,真是潇洒极了。
于是,我回到家中便强烈央求父亲教我骑车。起初,父子相处的时光总是充满欢声笑语,却也稍纵即逝。或许是父亲为我扶车、推车的缘故,我学车一直成效不佳,渐感不耐烦的父亲将我训斥得落泪。而泪水的“加持”,竟让我顺利学会了真正地骑自行车。
在落日的余晖里,我悠然自得地骑着自行车,朝着克兰河的方向缓缓前行。道路两旁,挺立着各种各样的杨树。雨后的泥土,散发着芬芳馥郁的气息。也许,在这漫长的岁月中,那是屈指可数目标明确且无比欢愉的时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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