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生怕错漏丁点细枝末节。

等主子交待完他才道:“奴才细细查过,陛下将柳姑娘绑进宫内前后几日不是在寝宫看歌舞饮酒作乐,就是在围场跟那些公子哥们玩狩猎投壶,并未出过宫门半步,只是在这中间跟皇后见了几面。”

老皇帝驾崩,新帝登基后时间多用在吃喝玩乐上头,接触的也都是一些熟悉的人,宫人们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

因此小皇帝是冒牌货的概率不大,若说大病后一场性情与之前不同倒也有些道理。

谢谌澜脚步一顿:“她那边怎么说?”

提到这个,刘僖的头就低了下去,“柳姑娘心意已决,要留在后宫做小皇帝的宠妃,她要大人不必再提过去,日后她与大人大路朝天各自走。”

深秋时节,周遭已是一片萧瑟,大部分植被的叶子都已经泛黄,只有松柏还如往常般葱郁。

可人到底也不是树,更难做到松柏那般永恒持久。

都是会变的。

谢谌澜摩挲了几下手中佛珠,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问了一句,“明日要用的东西都备好了?”

“是。”

左副都御史回家后第一时间将几个胞弟叫来书房议事。

其实往上数几代,他们的太祖也曾是助力帝王大业的股肱之臣,只是后来卫家求稳,卫家子弟又多与仕途无缘,再无得过帝王宠信,这才渐渐没落了。

到了他这一代,好容易鼓起勇气押宝了先皇的二皇子,不料老皇帝走的急,一道诏书传位还没断奶的草包小幺儿,震惊满朝文武。

靖王这盘棋输了,他们不甘心,可今晚却是不得不断了。

“如今时局动荡,你我切记不可轻举妄动,须斩断从前一切,专心辅佐当今圣上,若谁被我发现有外心,别怪我不顾往日兄弟情面!”

傅玉宁的那番话直接给他整出了心理阴影,所以他说这话时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提到“当今圣上”四个字还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对着空气行了一礼。

生怕小皇帝培养的什么大内密探就蹲在他们家房梁上。

他的俩胞弟互相对视一眼都沉默了,因为他们全家就他大哥跟靖王有所交集。

这里除了老三在太医院任了个八品小官,其他人身上都没有正职,他疑惑道:“所以,大哥你为何要捐赠千两黄金给安邑?”

若说什么为国效力,他才不信。

左副都御史有些心虚的梗着脖子,编造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有人向陛下告发过去我与靖王来往过密,还翻出了书信,但陛下仁慈,不仅不信,还给了我将功赎罪的机会,这等明君千古少有!所以,老三,你虽然官职低,但也要在太医院勤勉苛己,为陛下效忠奉献、为云水发光发热!”

老三卫济:“……”

众人大半夜爬起来被迫听了一场爱国讲座,懵逼的来,又懵逼的回去。

睡不着的还有慕容文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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