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角营帐中,谢立杰早早得就瘫在了榻上。“不是,我说姑奶奶您今儿可是没看着,那金国女少君一舞满座惊啊”,谢立杰一手拽着长靴一手够着茶台上的饼就要往嘴里塞,“洗手啊!洗手!”帐中女子急着端来一盆温水,愠怒得放在桌上,一把摁住了谢立杰的手就放盆里揉搓。
“小满你错过了这大典,可真是可惜。咱回家了多少戏台都演不出这好戏。虽说金国这几年偃武修文,频频送人来都府学雕篆诗书,可是行家这一出手,真是来了一出戏台如武场,稍有不服的,夹在中间这些饼子州官们当场就能被合围按下,照头削,好一手威慑。”谢立杰歪着嘴叼住饼子,好好的剑眉扭得像波浪一样,让人看了就当笑话。
被叫做小满的姑娘漫不经心道,“明大人在呢,还轮得到他们胡作非为。你管好你自己吧,还有两天,别出名出到邦外去了。”说罢,炫耀似的从兜里掏出和壮汉老登怀里形制一样,只是体积略小的子螺在谢立杰面前一晃而过,“我要是你呢,就赶紧起来去多读会书,三炷香过后明大人就要派人来催夜考啦。”说完,小满一溜身,就不见了踪影。
“我靠!又来考试!”谢立杰仿若垂死边缘拍案起,左脚趿拉着靴子就跑去了案台边。还好还好,桌上是小满白天在帐中伏案一天写好了的笔记,工工整整的小楷,六张铺开有桌台那么大的长卷布轴,一看就是从都府带过来的珍宝。
谢立杰苦笑,真为难了母亲安排的这些家眷,十数年如一日替他打点好一切,本想着好好的一次秋猎游玩的机会,出门前就替他装好了考试参考典籍:历史圣人传和这些年各国名人雅士还有武将的行军策略书。不过这些都还不足以应对五司坊主考明大人的天下第一考,俗称随便考,超纲考,考天下知识,天下的考点有的都得考。“我靠!别人来秋猎是骑马抓兔子,我们来是被抓起来考。”谢立杰嘴里叼起爹送的百年狼毫笔,唰得就摊开了布轴。
读着读着,他突然屏息捻起了卷轴里夹落的一丝棉,这不是普通的棉花,是小满白天用来堵子螺的钢丝棉。一团放在戒指里,按动机关塞进去,这螺就哑了。平时不塞钢丝棉的话,这螺就会受母螺的呼唤一直响着母亲的临终遗言。这母螺只有一个,生前由母亲随身携带,子螺数不清多少个,母亲死前亲自交到了自己的亲信影卫手里,用来保护年幼无知的儿子。
老登和小满两人,平时须寸步不离少主,如若少主有事,所有影卫无论在哪,一呼令出。直到有人在少主身边,用丝棉关掉子螺,才能证明少主安全。今儿在大典前,趁老登不注意,谢立杰偷溜出去玩耍,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为了吓唬他一下免得正式典仪有失。
谢立杰小心地把这丝棉卷进了袖口,揉了揉有些酸红的眼睛,咬牙继续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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