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客与妮娜姨沿着工厂的围墙朝前面漫无目的地走着,麦客不时回头看看车停的地方。

“没关系的,这边车不多,不会阻挡其他车的通行~”

“哦~”,麦客忍不住又插了一句话,“姨,车就这样放着,安全吗?”

看着妮娜姨笑了,麦客也心情舒畅很多,“JM~,你还以为现在是90年代啊?”

“哈哈…”

“你看到没有,我们走的这条路一直往前面视线的尽头,转个玩家那个位置,我记得是我当年打工做塑料花的厂子!”

顺着妮娜的指引,麦客看到的那一片只是一幢破败不堪的厂房,估计走近后肯定是垃圾围厂。

果然,在麦客与妮娜徒步走近工厂,工厂的玻璃破碎一地,工厂的后半截看似已经塌了,斑驳的保安室画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时间回到了1991年,那是妮娜来珠海打工的第二年的9月份,妮娜还在这家塑料花工厂做工,但在国庆后的一天,正在印花仪器上做工的妮娜,却突然崩溃的痛哭。

“啊…呜呜…”妮娜撕心裂肺的,很大声地大哭。

当天工厂做工的人瞬间都被妮娜吓到了,工厂总经理也怒气冲冲赶来,以为妮娜的手被仪器弄伤了,吓到半死,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妮娜狠狠骂了一顿。

“妮娜,你有毛病啊!”总经理手戳着妮娜的头,非常大声的责备,“我都以为你的手被压碎了~”

抽泣了半天的妮娜回答道,“对不起,我…我最亲…最…亲…的亲人去…去世了…”

妮娜把小姨写给自己的信塞回了口袋,特别的痛苦,“所…以,我没…没忍住……”

“放你半天假,回去休息一下,这个样子怎么做事!”总经理把妮娜赶回了住的地方。

妮娜走在回去的路上,不停地哭,眼泪哗啦哗啦地掉,“爸爸…,爸爸……,要走了也不告诉我,我都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

妮娜没有跟工厂任何人说这最亲的亲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因为妮娜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的靠山没有了,没有了父亲的依靠,感觉自己没有了安全屏障。

妮娜找到了上班的大姐,但却什么也没说,大姐看着妮娜哭,瞬间就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妮娜,不是大姐不告诉你,家里来信说是九月份走的,但你这么小,你也很依赖你爸爸,家里人担心你接受不了,老家的人嘱咐说不要告诉你……”

妮娜虽然是拒绝跟任何人谈父亲的离开,但是大姐这么一提到父亲,妮娜眼泪就不自觉地掉下来。

“妮娜,我们不放心你知道…”红姐也在妮娜知道父亲已经离开的这段时间,经常来开导妮娜。

家里人知道小姨给妮娜写了信,就来信叮嘱大姐和红姐要照顾妮娜,不要让妮娜一个人出去乱走,担心妮娜接受不了父亲的离去而产生风险。

“大姐,我想回去~”

“妮娜,我们说好了过年回去?”大姐抱着痛哭流涕的妮娜,也不禁掉下眼泪,“过年的时候再一起回去…”

“我想回去看一看…”

“我知道,现在这里还有大姐、红姐,等过年我们陪你一起回去!”大姐看着沉默不语的妮娜,心中特别的担忧。

“你爸也是不放心你回去,你一个人从珠海要坐车到广州,还要转车坐到湖南郴州,然后转车到县城里,再坐车到镇里,这么长的回家路,家里人都不放心你……”

妮娜听着红姐的描述,咬紧牙关,想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每天大姐、红姐下班都会来开导妮娜,带妮娜逛逛小商品夜市地摊,吃点小吃大排档,以前面对味蕾惊喜充满期待的妮娜,现在面对任何事物都索然无味。

那段时间,妮娜在工厂做工不敢哭,工厂离海边也很近,妮娜就经常下班了一个人跑到海边的沙滩上痛哭,沙滩上有人,就跑到海边的丛林灌木丛里哭,妮娜每天都悄悄地把眼睛哭得红红的肿肿的。

妮娜还是拒绝告诉身边人是父亲离开了,从来不说,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虽然妮娜自己不说,每次别人不经意一提这个事情的时候,妮娜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妮娜坐在海滩上痛哭的日子,常常回忆起1990年春节的那段时间,妮娜的父亲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借了钱去长沙治病。

在长沙做完痛苦的癌症化疗,刚走出医院,就被扒手和飞车党盯上。

飞车党在医院门口无法施展飞车的技艺,下了车直接明抢了妮娜父亲的治病钱,沿着街道就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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