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箫尴尬地笑了笑,急忙岔开话题,“方小姐琴艺高超在下十分佩服,这琴也是好琴,不过单论湖州府的蚕丝弦,虽品质上佳但绝对称不上极品。在下知道一种蚕丝,晶莹剔透韧性极强,用来作琴弦那是再好不过,不知小姐是否有兴趣听听!”林箫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换作平时若别人下了逐客令,他也不会过多纠缠。只是此刻他似乎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赖在那儿哪怕片刻也是好的,他搜肠刮肚胡乱找些话题,只为与她再多聊几句。
方琬璃瞧他说得起劲,不忍拂了他的兴致。只听林箫继续说道:“小姐可知西域昆仑山的冰蚕丝?”其实林箫自己也从未见过冰蚕丝,无非道听途说方知其妙。
方琬璃点点头,“听倒是听过,昆仑山冰蚕生存条件过于苛刻,因此数量极为稀少。冰蚕丝作为西域附国上供之物,哪怕在宫里也是不多见。这么贵重的丝线,只怕给各位贵妃娘娘做衣衫都不够,哪里会剩得下来制成琴弦呢?”
林箫未料到方琬璃知道得这么多,不由感叹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反被她问得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想道:“西域昆仑数千里之遥,进贡一趟劳师动众非得小半年不可,如此宝物被用来做区区几件衣衫才是暴殄天物呢,要我说用来制成琴弦才不负风雅之名。”
方琬璃笑了笑,“你倒是真敢想,不过我也好奇这冰蚕丝制成的琴弦弹起来那该有多特别!”
林箫却道:“这东西在咱们这里贵重,若真到了西域昆仑山想必总是能见着的,在下将来若能游遍天下大好河山,亲眼见识见识,说不定真能带几束回来制成琴弦,到时再与方小姐共赏!”
方琬璃听了眼前一亮,林箫的话竟让她有些心驰神往,心道:“我若也能像他那样游遍天下河山那该多好啊,只可惜我爹和姑姑看得我这么紧……”
林箫见她一时不语以为自己唐突佳人,连忙问道:“是不是在下说话哪里不妥……?”
“没有没有,是我一时有感而发。对了,林公子似乎不是本地人,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两个人一问一答,又随意闲聊了几句,不知不觉过了一刻钟有余,忽听门外有人语气平淡地说道:“时间不早了,请林公子立刻下楼!”
青鸢在一旁早就瞧着林箫不耐烦了,连忙对方琬璃说道:“小姐,你瞧姑姑在催了!”
“知道了!”方琬璃起身对门外喊了一句,“林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林箫依依不舍,急忙问道:“今后在下若再想见小姐,该去哪里寻你?”
方琬璃莞尔一笑,“你快走吧,有缘自会再见!”
青鸢暗想这无耻之徒还真是得寸进尺,这次还没完就想着下次了,不禁愠道:“如果无缘,就无需再见了!”
此刻门忽然被推开了,进来一名紫衣女子,四十岁上下,容貌姣好身材玲珑有致,只是妆容有些过于浓艳。林箫见她面如寒霜,双眼气势逼人,心中竟稍稍有些畏惧。
紫衣女子突然长袖一挥,掌风袭来竟将林箫整个人一把推出门外,随即冷冷地说道:“立刻下楼!”
林箫也是学武之人,一招之间便知道这紫衣女子的武功绝计非同小可,自己远不能比。他当下就往楼梯口走去,走出几步忽然转头朝厢房大声说道:“请方小姐多保重,将来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
紫衣女子突然脸色一变,眼冒精光朝林箫爆射而去,她脚下刚微微一动,就被方琬璃一把拉住,摇摇头轻声说道:“姑姑,不要……!”
紫衣女子深吸一口气,见林箫已然下楼,微怒道:“罢了,你俩今后不必再见,不然我不会放过他!”
林箫根本不知道自己已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下楼见到两位师弟早已等得不耐烦,躺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林箫心里不知怎的似乎有些失落,“咚”的一声瘫倒在椅子上,倒把二人给惊醒了。
张奇波迷迷糊糊地问道:“二师兄,怎么去了这么久?楼上到底是什么人啊?”
东鸣浩抢着道:“瞧你这问的,你也不想想楼上若不是一个大美女,二师兄哪会呆那么久?”说完两人同时奸笑一声盯着林箫看。
林箫叹了口气,“这次还真被你们两个臭小子给说中了!”
“啊!”两人张大嘴巴一阵惊呼,几乎同时说道:“二师兄,你教我吹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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