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瑜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步步紧逼道:“《左转》乃是史书,善恶之事都要如实记载,为了褒扬善行以劝谏大众,贬斥恶行以告诫后世,书写芈商臣的恶行正是令其罪恶遗臭万年。”

郭瑜和李弘相处多年,自然清楚李弘的性格,他知道李弘定然不习惯如此父子反目课业,暗中早就准备儒家经典《礼记》,将李弘彻底培养成仁君,而且是信奉儒家的仁君。

果然李弘回答道:“这种事情,不仅讲不出口,听闻也不忍心,请让我改学其他吧!”

“太子仁德!”

郭瑜闻言,心中大为得意,正准备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记》拿出来,却听到李弘突然又道:

“太宗曰: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夫子刚才也曾言史书为了褒扬善行以劝谏大众,贬斥恶行以告诫后世,本宫认为改学《史记》等史书如何?”

李弘故意提太宗,故意来反击郭瑜讲解芈商臣弑君,同时还不如郭瑜的心意,临时决定改学史记。

“《史记》”

郭瑜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李弘。左传乃是史书,然而史记同样也是史书,而且更加靠后,难道就没有记载芈商臣弑君么?

李弘道:“春秋乃是利益崩坏之时,其记载的史实太过于阴暗,实非本宫这个年龄所能承受,而《史记》等史书记载的大一统之后的朝代的史实和大唐现状相仿,对本宫有所帮助。”

郭瑜不禁微微点头,李弘所言的确有理有据。

“那不知太子殿下从何学起?”郭瑜从善如流,拿起一本《史记》问道。

“本官身为太子自然要向历代贤良太子学习,不如夫子讲解大秦公子扶苏如何?”

“公子扶苏!”

郭瑜不由一顿,他没有想到李弘竟然还要学史记,而且要点名学公子扶苏。

他刚刚利用芈商臣弑杀君主来将李弘引导向儒家经典《礼记》,而李弘却点名要听公子扶苏。要知道公子扶苏可是和芈商臣可是截然不同的结局,一个是弑君,一个是被始皇帝发配边疆,更是被胡亥矫诏赐死。

如此截然不同的两个太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郭瑜不知道李弘是否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目的。

“怎么,公子扶苏莫非不是贤良太子!”李弘一脸无辜的反问道。

“当然是!”郭瑜连忙肯定道,公子扶苏乃是儒家第一代培养的贤良太子,自然备受历代儒家推崇。

当下,郭瑜硬着头皮朗声道:“始皇长子扶苏谏曰: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始皇怒,使扶苏北监蒙恬于上郡。………………”

郭瑜娓娓道来,将扶苏的精彩又让人扼腕叹息的一生徐徐展开。

若是说芈商臣是第一个弑君的太子,而扶苏则是最让人惋惜的太子,他的死也拉开了大秦二世而亡的悲剧。

“若非秦二世胡亥矫诏,公子扶苏登基,或许大秦定然不会二世而亡,太子殿下要引以为戒。”郭瑜愤然道。

李弘听完,沉默良久之后道:“夫子所言,本宫深有感触,公子扶苏果然仁孝至极,然而本宫却有一事不明,还望夫子解惑!”

郭瑜不禁傲然道:“但说无妨?”

他精于史书,自认为没有任何问题能够难倒于他!

李弘道:“世人皆知,公子扶苏乃是大秦的希望,而当世公子扶苏在北疆有三十万大军,又有蒙恬支持,却因为胡亥的一纸矫诏,就让扶苏自杀,请问公子扶苏自杀是孝还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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