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青阴宗所辖,大小不一的山包在此地蜿蜒起伏,连绵千里,共同拱卫着中部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中层林密布,终年不老,从远处望去,一片青翠,故而得名青山。

此时,青山境内。

“吼!”

一声低沉的嘶吼像是重拳一般砸在寂静的山林中,惊的林中飞鸟如飞溅的碎片般慌不择路。

它们心惊胆战的向天空飞去,一闪而逝的掠影却又惊扰了下方正在酣睡的吕禾。

吕禾猛的睁开双眼,青涩的面庞露出惊恐之色,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惊魂未定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只见天边飞鸟又一次掠过,吕禾拼了命的想要躲闪,奈何身体僵硬,即便脸憋成了猪肝色,依旧只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吕禾终于确定自己周围是安全的,眼眸中的惊恐渐渐消散,于是他缓缓坐起来,面色凝重。

“我与那萧河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

吕禾似乎是在询问,可是周遭空无一人。

许久没有得到答复,吕禾不再迟疑,站起身来,目光看向先妖兽吼叫的地方,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沉吟道:“看来常家猎杀妖兽失败了,”随后他顿了顿,呼出一口浊气,双拳紧握,目光转到遥远的天际,轻轻说道:“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旋即他看向一旁的背篓,缓缓走去,埋头在背篓中翻找良久,最后他拿出一株根部成块状的药草以及一块黑铁制成的令牌。

吕禾先是看了看那株药草,自言自语道:“地凝草,将晒干的根部碾碎成粉末敷在伤口处,可使伤口快速结痂。”一边说一边翻动着手中的药草,再次补充道:“可惜只有十年份,一株的话怕是不够用啊......”

又转头看向那块黑铁令牌,上面用黄铜勾勒出一个古朴的“辩”字,吕禾嗤笑一声:“呵,辩药师吗...”

随后吕禾将地凝草贴身放在自己怀中,而那块黑铁令牌则是被他随手丢进了背篓,沿着山路返回。

日头渐西,吕禾停在一片茂密的树林前,来回踱步,他的目光望向黑漆漆的树林深处,沉吟道:“这片树林是回到族中的必经之路,若是白天,林中鸟兽蛰伏,自然无碍;可如今已是黄昏,穿行到树林中心时,已至深夜,恐有不妥。”于是他摇了摇头,摸了摸胸前那株地凝草,思索一番,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多时,吕禾就来到一处三面环阴的山坳中,此处被山中荆棘藤蔓遮挡,又常年难见天光,极难寻觅,若不是吕禾作为辩药师常年往山里跑,也不见得能够发现这样的地方。

吕禾拿出背篓中的铁铲,开始在山壁上连翘带挖的铲出一个半米深的小洞,小心的将怀中的地凝草放进去,然后他似乎还是不放心,又在不远处同样铲出一个半米深的小洞,仔细的从背篓中挑选出几株,也放到洞中,最后将两个洞都用藤蔓遮挡住,才合眼休息。

渐渐地天光乍起,由于三面环阴,吕禾一夜未敢久睡,天还未亮就已经开始寻药去了,此时的吕禾又采了几株药草,若是仅凭昨日剩下的草药,怕是回去不够交差的,如今背篓中的这些药草虽然品相和年份都稍差些,但是应付交差是足够了。

沿着山路不急不缓的穿过树林,来到入山口处,吕禾便遥遥看到有三个人已经在入山口等候了,其中一个老人头发灰白,刚毅的面庞布满胡须,邋邋遢遢,似乎在与人争执;另外两个则是一人负剑,一人执枪,二人皆身穿统一的淡青色长袍,在胸腹和关节处有褐色的软甲包裹,观其材质应该是某种兽皮所制;此时他们两个正赔笑着在和面前那位老人解释着什么。

吕禾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将背篓放到身穿长袍的那两人身旁,取出背篓中的黑铁令牌,低头抱拳道:“二位大人,这是小子此次进山采集的药草,还请二位大人查验。”

话音刚落,负剑的那位就已经来到吕禾身旁,先是拿起他手中的黑铁令牌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又还给了吕禾,随后他又绕到吕禾身后,开始检查吕禾身上是否私藏药草,而一旁胡子邋遢的老人看到这一幕,眉头逐渐紧锁,目光不善。执枪的那位显然注意到了老人的目光,在负剑男子检查完吕禾上半身之后,轻轻咳嗽示意他停止检查,然后两人将背篓中的药草扣除一半,才将背篓还给吕禾。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