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李深换了身新衣服,迈步离开家中。
建房的事并不需要他时时刻刻盯着,而且有工头在,一般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李深步行进到城中,然后在城门口雇了辆马车,穿过一条条街道,最后来到离棋盘街不远的一处府邸。
李深上前报上名字,守门的老仆也立刻将他请进府中。
很快就见王守仁快步前来迎接道:“李兄,你来的正好,我父亲已经在厅中设宴,就等你入席了!”
“守仁兄,令尊请我过来,到底所为何事,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李深笑着开口问道。
昨天王守仁告诉他,王华想请他到家中赴宴,却不肯说请他的原因,只说他今天来了就知道了,这让李深也有些好奇。
“其实还是因为望远镜的事,上次献上望远镜,功劳都算到我的头上,包括这次我被派去为威宁伯治丧,也有望远镜的原因,因此我父亲想请你过来,当面向你道谢。”
王守仁哈哈一笑解释道。
他昨天之所以不说,就是怕李深知道原因后推辞不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王守仁知道李深喜欢呆在家里,若没有必要,对方都懒得出门。
“原来是因为这事,守仁兄你们也太客气了。”
李深闻言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要是提前知道王华请自己的原因,说不定他真会找借口拒绝。
“其实除了我父亲外,还有另外一人想要向你道谢!”
没想到王守仁这时忽然再次说道。
“又有人向我道谢?谁?”
李深再次好奇的问道。
“这个人就在厅中,到时还是让我父亲给你介绍吧!”
王守仁说完拉着李深就往客厅走。
两人进到客厅,只见厅中坐着两位年纪相仿的老者,其中主位上的老者身材微胖,长相与王守仁有几分相似,不用问也知道,对方肯定是王守仁的父亲王华。
而另一位老者却身材消瘦,气色也不太好,两只眼窝深陷,看起来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父亲,程伯父,这位就是李探花!”
王守仁一指李深,向厅中的两位老者介绍道。
“哈哈~,李探花光临寒舍,王某荣幸之至,快快请座!”
王华十分热情的站起来欢迎道。
“晚辈李深拜见王大人!”
李深这时也十分客气的行礼道,说话时也好奇的看了一下王华身边的老者。
“李探花,这位是我的好友程敏政,你应该听说过他,他知道你要来,也特意前来,借此机会向你道谢!”
王华这时也向李深介绍道。
“程敏政!”
李深听到这个名字也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对方就是那個传说中的大嘴巴,不过看他的嘴巴,似乎并不比一般人大多少啊?
“原来是篁墩先生,晚辈李深有礼了!”
李深很快就反应过来,当即再次行礼道。
舞弊案结束后,程敏政被罢官,现在已经没有官职,他自号篁墩居士,所以李深才以“篁墩先生”相称。
“李探花不必客气,此次老夫冒昧前来,其实是向你道谢的,要不是你写给唐寅的那首诗,恐怕老夫到现在都还解不开心结!”
只见程敏政竟然十分郑重的向李深行礼道。
在原来的历史上,程敏政出狱,六天后就因心病而死,但李深写给唐伯虎的《桃花庵歌》,不但救了唐伯虎的命,同样也救了程敏政的命。
不过程敏政年纪大了,不像唐伯虎年轻恢复的快,所以直到最近他才从病中痊愈。
“篁墩先生太客气了,对于您和唐兄他们的遭遇,在下也十分同情,世事无常,还请您放宽心为好!”
李深也站起来回礼道。
别看程敏政现在这么倒霉,但其实相当有才华,李深十八岁考中探花,程敏政二十岁就考中了榜眼,比李深还高一名,而且官员亨通,他在被罢官前,官拜詹事府詹事、兼翰林学士、礼部右侍郎,下一步就是进入内阁。
结果却在这个关键的当口,因舞弊案前程尽毁,可以说他的损失比唐伯虎和徐经惨重多了,也难怪历史上他出狱仅仅几天就被气死了。
“程兄,我觉得李探花说的有理,世事无常,官场上起起伏伏也在所难免,只要你安心养好身体,日后肯定还会有起复之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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