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济派出去寻找拜图喇的信使并非只有一人。

在看见明军往运河战场赶去后,那些还没被明军发现的信使就连忙调头返回,着急忙慌地向屯济汇报这件事。

很快,屯济就得知了明军往这边赶来的消息,那信使还将明军把一颗颗首级插在长矛上的细节也汇报了出来。

他听完后,脸色几乎是瞬间没了高光,刷的变成了灰白色。

一旁的将佐们也都面色凝重,如丧考妣,如果只是明军往这边赶来,倒不至于让他们露出这种表情。

可听了信使那绘声绘色的描述拜图喇和那些八旗兵的首级是如何被插在长矛上的话语,他们每个人都不禁觉得脖子一凉,好似被插在长矛上的是自己的脑袋。

更让他们感到不敢置信的是,那可是足足五个牛录,之前横扫十倍于己的明军都不成问题,可现在却尽数丧命在一帮没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泥腿子手上。

如果只是那个甲喇单独行动,被叛军歼灭倒还能用拜图喇轻敌中计勉强解释过去,可和拜图喇一起行动的还有三千绿营。

这个消息要是传到京师,不论是屯济还是他们这些将佐,都很有可能被盛怒之下的摄政王治罪,夺爵贬职还好,就怕连性命都不保。

屯济甚至忍不住在想,他要面对的敌人肯定不是苏松二府的叛军那么简单,背后十有八九有明廷在推动,为的就是以苏松之地反攻江南,光复故都。

就在这时,屯济身旁的将佐们也终于陆续回过神来,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到主将身上,其中一人劝道:

“贝子爷,为今之计,我等最好先行退往无锡,向豫亲王汇报,避免更大的损失。”

有一人发话,其余人也都跟着提出各自的建议,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赞同退守无锡的提议,更多人主张与赶来的明军交战,至少要夺回拜图喇和那些八旗兵的首级。

他们的原话是:“拜图喇与麾下甲喇之战败已成定局,若是我等不能将其首级夺回,弥补过失,豫亲王乃至朝廷定会治我等怯战之罪!”

屯济一听,顿时觉得他们的话很有道理,因为分兵导致拜图喇全军覆没已经是很大的罪过了,还不能将他们的首级夺回,让南蛮继续践踏羞辱八旗健儿的尸首,只会罪加一等。

然而他身边就只收拢了约莫两千出头的满汉兵马,以这约莫两千兵马迎战对面那上万义军还能游刃有余,可面对那不知底细,已经歼灭拜图喇部的明军,实在有些太过冒险了。

因此,屯济虽然对后面一种看法十分心动,但他审时度势后,还是不得不承认继续留下来与明军作战只会让他们重蹈拜图喇的覆辙,只能怀着悔恨的情绪下令撤往无锡固守。

屯济一声令下后,清军随即往无锡方向移动,陈子龙与侯承祖见状,瞬间就意识到清军的意图。

可他们虽然有心阻截,但想到刚刚与清军交手后己方兵马的表现,就只能按捺住这个冲动,眼睁睁看着清军脱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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