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麓山下,一座古朴的亭子立于潺潺小溪边,与周围的芳草高树相映成趣。亭内,几个少年品茶论诗,时时笑出声来。
恰时,一个素色身影缓缓而来,景云抬头一望,便见江寄余穿过青脆的草木而来。
他身后郁郁葱葱,草长莺飞,而他双眼冷澈,似有流光,爽朗清举,气韵非凡,如恍如谪仙降世。
景云愣了良久,暗叹自己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江寄余竟如此俊朗。
她的目光似是锁在了江寄余身上,直到他走进俯首施礼都未回神。
“江学士。”晏珩招手,指着石桌上晏宁方才落笔之字。“依你之见,这字怎么样?”
江寄余道:“永王殿下之字,如行云流水,自然是韵味无穷。”
靖川行疑惑:“江兄怎知是永王殿下的字?”
“字如其人,永王殿下如和熙日光,笔下之美,便如流云般飘逸。”江寄余回应。
“江学士说的真好……”景云突然道,眼中有了钦佩之意。“据说江学士的书法画作亦是一绝,何不展示一番?”
“景云公主过奖,下官的,不过微末之技。”江寄余道。
晏宁适时开口:“今日是来踏青吟诗的。你们只关注字,却未看到诗吗?”
靖川行连忙道:“当然不是。殿下这首诗,写的可是元稹公子的诗。”
“川行,你听过?”晏宁问。
“自然是听过。临风飏飏花,透影胧胧月,巫峡隔波云,姑峰漏霞雪。短短两句,便包含了平西关四镇之名,真乃令人闻而不忘啊。”靖川行感叹。
“是也。”晏宁莞尔,眼中也有了期许。“据说平西关四镇乃临风,飏花,月影,故雪。它们不仅是洛华边防要塞,亦是风景各异的名城。连本王,亦是向往。”
“哥哥说的,连本宫都想去了。”景云拄着下巴,笑道。“会有机会吗?”
晏宁摇头,嘴中却说:“会有吧。”
景云满意一笑。
蓦地,远处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嬉闹声,几人均不约而同地望去,便见几个垂髫小儿正在河边放风筝。那纯粹的笑语顿时感染了景云,连连说道自己也要放风筝。
晏宁无奈,只得命人拿些银两去和孩童们换。还好一切顺遂,几个孩童欣然同意,拿起银两便向村中跑去。景云一拿到风筝,还未激动几分便马上忧虑,因为自己不会放风筝。
这时靖川行便主动请缨,说道自己与大哥在家中经常放风筝。景云闻言喜悦不已,便与他一同踏出亭子,趁着春风放起风筝来。
靖川行确是熟练,不过半刻,那燕儿风筝便如活了般,在天际翩翩飞舞。
他见风筝渐稳,便将手中的风筝线递给景云。
“公主,试试吧,抓稳即可。”
景云跃跃欲试,刚接过线轮,便见风筝突然转而垂下,靖川行连忙扯弄了数下,风筝便又飞了起来。在靖川行小声的指导下,景云渐入佳境,笑声满盈。
就在几人均醉心于此欢乐场景时,却听有人在远方大呵。接着一颗尖核划过,恰好隔断风筝线,令景云吓地脱了手,她刚想作怒,又听身旁一声惨叫。
霎时间,众人才发现四周高草内不知何时潜伏了如此多的人,那颗尖核恰好击中的正是卧在景云不远处正举起刀的蒙面刺客的额头。那人惨叫一声,便向后倒下。
“快走啊!”凌珊再次大喊,这时,侍卫们才急急地反应过来,有人要行刺。连忙抽佩剑来御敌。
凌珊往手中食盒狠狠抓了一大把,然后朝前方掷去,嘴上不忘再叫:“靖川行,蹲下!”
靖川行闻言连忙双手抱住景云公主,将她扑倒在地。接着,二人便听到嗤嗤数声,再回头,在他们身后朝着他袭来的人便紧接惨叫着倒下。
原来那是凌珊用乌梅作暗器,竟眨眼间便在食指间蓄力而发,瞬间击中对方软弱处。但凌珊厉色不改,眸色凝重,因见竟有一人仅凭双指便夹住了乌梅。
她心下暗叹,这群刺客中竟有如此高手!那男子虽遮着半块脸,但那双黑亮锐利的眸子,令她觉得似曾相识!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又见一刺客从深草中跃出,举刀在头顶上划出一个大圈,便向她劈去。此番景象落入江寄余眼中,吓得他是心惊肉跳,立刻呼唤:“姗姗,身后!”
凌珊耳尖一抖,抽出腰间黄铜笛,举起轻易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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