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庄子上,萧怀瑾守在客房里,坐在床头拿着毛巾,时不时的替君乐擦汗。

倏地,萧怀瑾叹出一道绵长的鼻息,对门外守着的暗卫道:“去请翠蝉过来。”

“是。”

从君乐到了庄子后,翠蝉已经来前院两趟了,都是来帮着更衣的。

可君乐明明没有发烧,冷汗却一直止不住,没一会儿就将里衣濡湿了。

翠蝉得了吩咐,来得很快,向萧怀瑾致礼后,便搬了一旁的屏风来,隔开了他的视线。

而萧怀瑾则是坐在远处,听刚回来的暗卫回话——

“英国公府已经知晓君乐姑娘的事了,派出了大量人马。属下去时,只有宋三公子在府上,为了不泄露夫人的事,属下未将庄子的位置点明,只写了字条托宋三公子转交。”

“嗯。”

暗卫又道:“君乐姑娘今日是受翰林大学士千金所邀,前去参加品诗宴的,但宴席还未开始,君乐姑娘便离开了学士府。”

萧怀瑾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淡淡应了一声:“接着说。”

“期间君乐姑娘失足落水,是太子太傅的千金将姑娘救起来了,除此之外,无其他异常。”

“失足?”萧怀瑾拈着茶盏的手一顿,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阴骘。

暗卫听出他是怀疑有人使绊子,赶紧回道:“是失足。据属下所探,今日席上虽有个别千金对君乐姑娘的身世有不满,却无一人对姑娘暗中出手。”

萧怀瑾听罢陷入了沉思。

君乐的出身,会受到一些人的轻视和鄙夷,这是她一定会面对的。

她虽胆小,可仅仅是这些讥讽,便能把她逼成这样么?

正想着,屏风后就传来了君乐的几声嘤咛,而后又是一些伴着哭腔的嘟囔。

萧怀瑾微微侧目。

他耳力惊人,即使这个距离,也能将那些咕哝听清个三言两语——

“我没有……我没勾引……是他们找我,说话的……对不起……对不起……别这样……”

萧怀瑾听得眉头紧皱。

不是因为听不明白,而是不愿听到君乐难受成这样还在道歉。

翠蝉拿着换下来的里衣走出来,躬身道:“主子,换好了。”

“下去吧。”

“是。”

萧怀瑾绕过屏风,重新坐回了君乐身边。

那刚刚才换的里衣衣襟处,又湿了些。

他拧好帕子,继续替君乐擦汗,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没错,你什么都做没错。”

也不知是否是听见了这安抚,那呓语渐渐停了下来。

君乐是猛地惊醒的,瞳孔缩得很紧。

一醒来就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却抓到了一只手。

“君乐?”

萧怀瑾稍稍用力回握住她的手,轻声唤道:“君乐,是我。”

君乐循声扭头,在看清身边的人后,眼瞳逐渐放大,瞬间噙满了泪水:“萧姐姐……”

萧怀瑾浅浅一笑:“嗯。”

君乐看着他那绝美的容颜,和垂在脸侧的银发,都那样的不真实,让她这几天被现实压抑的情绪顿时喷薄而出。

她撑坐起来扑进萧怀瑾的怀里,哭道:“我就是不想见人,我就想一个人待着,我不喜欢社交,也不想出门,我就想画个画,为什么就这么难……”

显然,君乐的意识已经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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