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源脑海中情不自禁浮想联翩,却被铃木春绯一语道破心思,吓得他像冷不丁被踩中尾巴的小狗,仓皇地逃进浴室。

木门之内的体香还未散去,潮湿的水汽包裹着皮肤,像少女的余温。

冯源打开冷水,站在花洒下使劲儿甩了甩头,想把不合时宜的念头统统甩出去,嘴里还喃喃念叨着独门咒语,“如花,酱爆,石榴姐,如花,酱爆,石榴姐……”

哗哗的流水声断断续续,铃木春绯回到二楼关上房门,对着镜子转身脱下浴袍。

她修长的肩颈线条优雅流畅,皮肤白皙光滑,充斥着少女独有的娇嫩气息。

然而撩开遮挡背部的长发,一张骇人的恶鬼浮纹赫然出现在镜中。

只见那占据她大半背部皮肤的恶鬼青面獠牙,红发犹如火焰,倒斜的三角眼中流露出阴邪的目光,哪怕只是隔着镜子与它对视,也能感受到直击灵魂的歹毒。

铃木春绯蹙眉,视线上移到恶鬼右侧,那里不知何故多出一小片红色桃心纹路,且一直在扩张。

就像有谁在她背上播下一颗花种,如今抽芽发叶,开始伸出藤蔓,长出花苞一样。

红色桃心看起来线条优雅,美丽无害,实际与恶鬼浮纹一样,都是鬼怪圈定猎物的手段罢了。

“该死!该死!”铃木春绯揉搓着背部的图案,眼神中充满恶意和厌弃。

但无论她怎么用力,两个图案都没有消失的迹象,反而随着她对皮肤的刺激,变得越发生动起来。

为了给一见钟情的异国少女留下好印象,冯源把自己从头到脚搓了一遍,连舌苔都没放过。

他擦干身体打开浴室房门,抬眼正好对上挂在墙上的时钟。

洗了这么久,居然才花了不到十分钟!这要是被她知道,岂不是会误会我洗澡不干净?

重洗!

他在浴室又磨蹭了十几分钟,这才心满意足地收手上楼。

“嗯?”一进门,房间内带着水痕的脚印立刻引起冯源的注意,“难道刚才她进我房间了?”

与其说是他的房间,更应该说是铃木春树的卧室。

铃木家有四个房间,一楼住着七草园子,剩下三个全在二楼,春树和春绯各住一间,最小的屋子这些年来一直被当做杂物间使用。

冯源虽然这些日子一直住在铃木春树屋内,但出于对原主人的尊重,除了睡觉,基本没有动过对方任何东西。

是以上次铃木春树离开时桌面和衣柜有多乱,现在就还有多乱。

“完蛋,这下印象分更低了……”他把头埋在被子上,闷闷地哀嚎,觉得自己真是情途坎坷。

七草园子端出排骨汤,不大的长方形饭桌立马被挤得满满当当。

铃木春绯把长发扎成马尾,坐在她对面,眼睛略微泛红,表情却冷淡的像是顶着一张面具。

“冯源,下来吃饭了。”她扬声喊道,楼上很快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七草园子把两套碗筷递给铃木春绯,后者却转手把其中一套放在了离她最远的位置。

这一幕恰好被匆忙下楼的冯源看见,只觉得膝盖又中一箭——她果然对我印象很差。

“别傻站着了,快来吃饭。”七草园子招呼他坐下,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今天怎么在浴室待了这么久?平时不是五分钟洗完吗?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冯源连忙否认。

铃木春绯瞧他红着脸,神色慌张的模样,不由冷笑一声,“应该是太舒服了,所以待在浴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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