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是不可能吃的,不然不就成了毁尸灭迹了。有人一巴掌拍在了罗辛的后脑勺上。

罗辛揉揉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往前凑的时候,没人留意到,刘昌义却讪讪地退到了最后面。

捆好了偷牛贼,刘老栓把他翻过来仰面向上,又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揉在他脸上狠狠搓了几把,等雪混着脏污从他脸上滑落以后,大家才稍微能看清他的面容。

眼前的男人年纪不算大,薄唇小眼,面色黝黑,削薄的脸上胡子拉碴的,右半边脸上还有一道一指长的刀疤。

男人梗着头,眼神狠厉地看着刘老栓,一脸的不服气。刘老栓皱了皱眉,心想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哎!昌义,这小子不是你外甥王保成嘛!”

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大家纷纷转头看向刘昌义。

乡里乡亲的,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少不了亲戚走动,即使不熟,村里人也会和那些邻居的亲戚打过照面。何况王昌义这个小子还小有名气。

“原来是王保成!”

刘老栓乐了,他用手拍着王保成的脸,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小子偷了自己的牛,此刻还这么嚣张地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前些年有一次邻村组织放电影,附近几个村子的男女老少都赶去看。电影散场的时候,这小子竟然明目张胆地调戏一位小姑娘,刚好被路过又好打抱不平的刘老栓撞见,老栓就送了他几拳。

打他是打不过刘老栓的,没想到隔了几年,他报复到这儿了。

“胡说什么!”

刘昌义听人这么一喊,拔拉开人群挤到里面,他看了看地上的偷牛贼,很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油然脸上。

刘昌义抬起脚狠狠地踢了王保成两下。

“好哇!你个保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这不是丢你祖宗的脸嘛,你可让你爹妈怎么见人呀!”

王保成蜷缩着身子,双唇紧闭,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也不抬头。

“你小子以后在外面不要跟人家说我是你舅舅!我丢不起那人!”

刘昌义羞恼地满脸通红,看起来痛心疾首。可能是因为抓贼抓到自己的外甥头上,让他觉得脸面上挂不住。

刘昌义骂完王保成,又转过身来向刘大柱兄弟俩求情。

“大柱,老栓,保成他不懂事闯下这么大的祸,实在是对不住你们家。可看在你们是远房兄弟的面子上,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放他一马,别把他交给派出所。”

“要不你们打他一顿也行。”

王昌义拱着手,近乎祈求地跟兄弟俩商量。

“这不合适吧四叔,这生产队的牛可不是小事,派出所都找我好几回了,我跟我哥可扛不起。”

不等大柱说话,刘老栓一边摩挲着扁担,一边态度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大柱,你说呢,你是当哥的,就当是给你四叔一个面子,需要赔多少钱我让这小子来赔。”

刘昌义知道刘老栓是个肉头,脾气犟得跟牛一样,谁也别想说动他。但大柱不一样,他从小就心肠软。

“四叔,按说这当中牵扯到你,怎么着我也该叫他一声兄弟。只是这件事的确非同小可,如果是咱们自己家养的牛都还好说,但这是公家的,我只把死牛带回去根本没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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