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戴华斌

见到这幅阵仗，霍雨浩就知道霍云儿的时候已经到了。

当森然的烛火亮起，坐在火光底下的，一是一名贵妇人装扮的女子、二则是一名气质威严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正是霍雨浩所熟悉的人，他是戴华斌。

除此以外，那烛火冷光的边缘一角的刑架上还挂着一人——那便是这具躯壳的母亲，霍云儿。

见到霍雨浩神色惊恐，那贵妇人装扮的女子面上尽是不屑。

“你就是那个死鬼的私生子？不过也罢了，因为公爵府的这个污点从这一天之后，将在世上消失。”女子笑道，“而我叫你来，是要让你见证这一幕。”

随着这女子的话音落下，她身旁的一名仆从快步走到邢架上的霍云儿跟前给了她两耳光。

在耳光的剧痛中，那此前因为受罚而晕厥的霍云儿的神智又清醒了过来。她的目光此时已经晦暗不堪。

霍云儿在见到霍雨浩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急忙开口想说什么。可是此刻从她嘴里溢出的只有鲜血。剧烈的腥与甜味在她的感知中压抑住了一切。

“痛苦吗？悲伤吗？这都是你们想要得到你们不该得的东西所应有的下场。”看到霍云儿又在痛苦之中陷入了晕厥，那贵妇人装扮的女子大笑道。

“母亲，且看我如何为你出气！”戴华斌应声道。一面说，一面他拿了一盆冷水向霍云儿泼去。这是要将她泼醒。

再度醒来的霍云儿当然比此前虚弱。不过接着对她迎面而来的就是凌厉的一鞭。于是，她就又眩晕了过去。

接着戴华斌又重复了上述的动作，直到霍云儿再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

“你们这样的不了接触之人，生命力真是如同蟑螂般的顽强。现在，总算是把这事结果了。而你，带着霍云儿这贱人的尸身滚吧！”这是被赶出公爵府之前，那贵妇人装扮的女子对霍雨浩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在抱着霍云儿那已经冰冷的身体，步伐沉重的走出公爵府的时候，霍雨浩知道，这里的事已经结束了。无论是那位公爵夫人，还是戴华斌，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

此时已经是深夜，外面的天飘着雪，在这雪中，是无数被冻毙在星罗城的人。他们一个个都是比霍雨浩更甚的骨瘦如柴，在弥留之际他们也多曾以冰雪充饥。然而这世间并没有奇迹。

在这片充斥了死寂的黑暗与冰冷之中，他们的生命都留在了这一年。

霍雨浩平静地行走在这片洁白的大地上，他知道，这具躯壳的命运很可能同这片雪地中的那些人一样。

不过这些不足以让他动容，对于他来说，此刻的当务之急是安葬这位母亲。

行了足足一夜后，他才走出了星罗城。在一片荒野之中，霍雨浩找来了许多杂草和梅花。接着他用篝火送了这具躯壳的母亲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