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去奶奶家吃饭,他桌上的鱼已经放了七天半了,都已经生毛了,我爷爷这才跟我说:吃一点吗?你吃一点这个,

刚入屋子都是一股酸溜溜的馊味,他还让我吃,平时好吃的从来不会叫我吃,我奶奶也看出来了,就说了一句:“你那个我都不吃,你这生霉了让人家吃。

我爷爷笑了笑说:“你们这些人有就浪费,还嫌九九,你看我就要把它吃完。

我奶奶心里很不爽,让他买活鱼,他要买死鱼,让他买瘦肉,他买肥肉,然后就会嘀咕:“爷儿父子不脱壳色。

我爸也是,如果有一天家里养的鸡死了,我爸会先把好吃的部位挑起来,他不吃鸡皮,所以会把鸡皮给我吃,如果丢了,他就会说我浪费,还会说一大堆道理喝斥我,然后让我必须吃,他说你不挣钱,不知道挣钱的难处,他说我挣钱多辛苦怎么怎么地…….,如果是掉到粪坑里面淹死的,他就不会吃,让我妈煮来吃了,总之别浪费就对了。

我爸嫌弃我是从任何肢体语言体现的,小时候嘛,爱流鼻涕,流出来不用纸巾擦,那时候纸巾也很贵,一般都用衣袖擦鼻涕,最后,衣袖全是黑乎乎的,像生霉似的,洗也洗不干净,

我又没什么新衣服,基本上穿的衣服是堂姐剩下的,还有两个表姐家,堂姐大我五岁,两个表姐大我四岁,所以经常收他们的衣服穿,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擦鼻涕的,好像每个小孩子都一样,我爸觉得很恶心,恶心到哪种程度,就是我把衣服脱到床上,他用两个指甲尖尖夹起来扔在地上,然后说:“重求邋遢,别放在床上!“

其实在我心里他更恶心,他跟我妈吵架,我妈就不怎么洗他的衣服,所以他不想洗衣服就会全部给我洗,连内裤都会给我洗,每次那个内裤粘乎乎的很恶心,他就让我洗。

他什么也不会干,自己喜欢拿个保温杯泡茶喝,但是不怎么烧开水,每次都要等到我来烧,给两个温水壶灌满就行,还没放学就等我放学后烧,仅仅限于大夏天,因为烧柴火需要人守着,怕火星字崩裂烧了房子,或者会熄灭,但热天又特别的热,他不想守,就给我。

如果是冬天,他会自己烧锅,至少可以取暖,然后他守着锅,就命令我干这个那个,总之我不能闲着。

我不知道他这个人抱着什么心态,是想搞死我的心态吧,要给秧苗打农药了,需要喷雾器一排排的打,他常说这个农药对身体很有害,是导致癌症的,每次就算是带着口罩,也很有毒性,但是他会让我跟着他一起去,我说作业没做完,他就说脏话:“什么鸡儿作业,做这么久还没做完,走,跟我出去打农药,我要让你知道农药怎么打的。“

然后我出去以后,他让我站在喷雾器能喷到的地方,他说你站在那儿不许动,我才知道我打到哪里了,他的口罩都是锁起来自己用的,我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农药打到哪里我就走到哪里,他这心态是想让农药把我毒死吧,我很不解,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除了乖乖听话别无选择。

之后他干什么活都会把我带上,跟他一起干,干慢了会吼我,干不好会骂我,他每次出门都会带个保温杯泡上茶水,然后带个收音机,如果我渴了想喝他地水,他就会很嫌弃地说:“邋鸡儿邋遢的,别把茶母子给我喝了。“然后还拿衣服擦我喝过的地方,自己喝也喝得邋遢,喝到茶叶杆子,就呸的吐回杯子里。

经常顶着烈日让我去挖地,采茶叶,割草,砍菜籽儿………除了挑粪我做不到,其他大人能做的,我六七岁就开始做了。

如果水喝没了,他会趁着休息,让我回家给他倒水,对,是休息的时候我也只能回家给他倒水,一般路途都很远,大概来回十几二十分钟,倒水回来又继续干,因为他觉得我回去倒水也算是休息,

有时候还莫名其妙板着个脸,我也不知道做错啥了,忐忑得很,他就说:“打个水要这么久吗,混时间!”有时候确实会趁机在家坐两分钟,但是这其实是他得诓诈,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偷懒。

如果我躲阴凉,他还很不爽,所以那时候我长得特别黑,特别丑。

干活遇见熟人了,他会站起来给熟人聊天,然后我也想顺便偷个懒,但是他还是说让我继续干,别看着他站一会就想耍,然后我听见熟人投来羡慕的眼神对他说:“哎呀,你家千金真勤快哦,早就听说了,还真听话,这么大点就开始干这些活,你真是教得好。“

我爸会说:“鬼得滴千金哦,生在农村不干这些干啥。”

那人说:“我家那个十几岁了还不会干这些呢,你真是舍得,她那么大点,你又是让她休息会儿嘛,弄热的,也不怕中暑!”

我爸说:“没得那么娇贵。”

说实话,可能那人也只是随口帮我说了句话,但是我心里挺温暖的,只是我爸的这些话深深的刺痛着人,因为他没有把我当人看过,我只不过是一个干活工具而已,他都还嫌不称手。

我看见别人家的小朋友成群结队的在田间地头跑,我好羡慕,如果跑来一个认识的小伙伴,他会说:“走一起玩儿,”我爸看见人家父母在,态度还很好的说:“小朋友自己玩,她要干活。”我心里很渴望跟他们一起玩儿的,只是我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一般也都是他帮我拒绝的,所以很多小伙伴找过我几次后,也不会在找我了,知道我就基本上放学就要干活。

最过分的是,他是强制性让我做一些我根本办不到的活,比如抬几十斤重的粪水,或者重物,我要是抬不动他就说:“谁谁谁,人家好大就开始挑粪了。‘

反正就是个干活机器,他也不管我重不重,能不能抬动,就是眼下没人帮忙就只能是我。

我记忆很深刻的一次,一起去薅秧子,会提两个很大的竹编提兜,就是将水田里的杂草清除干净,因为打农药会伤害秧苗,所以用手工扒最好。

我特别害怕里面的蚂蝗,我是卯足劲儿才敢下田去,秧田都是稀泥,走路都很难,每一步都走得艰辛,他自己都走得辛苦,但可气得是什么,拔了草放在提兜里,但是那些草都是连根拔起的,又有很多淤泥,可能杂草没几根,淤泥也会很重,他自己会说你把提兜拿到田对面去倒掉提过来。

因为要从田里慢慢走过去,所以我只能提着一步步走,那提兜全是淤泥,很重,我使很大劲儿才能提起来,然后他还不停的催促:“快点嘛,走得一摸一摸的。“

后来干脆让我一次提两个,而他自己会在原地歇息,看着我的背影一点点走到田边,还要不停催促,重的我提不动,可是又不能放下,沾水的话,淤泥堵塞,水漏不出提兜会更重,所以只能一口气提过去,等我好不容易回来,他也歇息一会儿了,我还得继续干,腰酸背痛又不敢休息,一休息就是偷懒。

还有好多次干活非常印象深刻的,有一次割草,那个草可能只有指头那短,有些更短,一大片需要除草,他又不愿意买除草剂,所以只好人工割。

那日在房屋后面的一块地,也是我第一次割草,他说你会不会割?我摇头说不会,然后他就教我,用毛刀或者镰刀都行,揪着草就割断,要贴着地割。

我就照着学,但是刚刚拿刀还不怎么会,怕割到手,所以我操作很慢,又割不干净,他就开始骂我,一边做示范一边骂我:“这样这样,你尖手尖脚的割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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