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遇到李显时,还是上午时分,因为修炼破邪雷眼的缘故,竟然耗费了六个多小时,再睁眼时,天色已然将黑。

“走,咱们走快点,先找一家客栈投宿。”

王冲看看天色,对李显惭愧道:“兄弟愚钝,修炼一门雷眼,竟然耗费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惭愧的很。”

又转身对九衣禅师道:“有劳大师久等了。”

李显笑道:“功法修行,有快有慢,可能王兄体质与这雷眼的特质不大相合,故此修行的慢了一点。不过没关系,随着日后修为渐深,体质精神将会越来越强,学东西将会越来越快。”

九衣禅师对王冲道:“能在施主车内暂歇片刻,老衲已然感激不尽了,等候施主,这也是应该的。”

王冲笑道:“那咱现在就走吧。”

当下赶着马儿,驱车前行。

李显和九衣禅师,一起坐在了车厢里。

“李施主。”

看着坐在对面的李显,九衣禅师犹豫了片刻,轻声问道:“以施主如此修为,为何老僧从未在修行界中听到过你的名头?”

他已经暗中观察过李显很多次,越看越惊,越看越惊,只觉得面前这名书生深不可测到了极点。

此人煌煌然如同一轮大日,恢恢然,广广然,昭昭然,荡荡然,胸怀气度,包揽寰宇,令人不自禁的生出仰视之感。

他可是当今弥陀寺老一辈中的高手,已然凝聚罗汉法相,头生肉髻,重塑金身,修为不可谓不高。

不然方丈也不会命他前来接引王冲。

可如今面对李显时,竟然生出了自惭形秽的奇特感觉,这对他来说,还是生平第一次,当真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李显见他询问自己,对九衣禅师笑道:“我只是一介书生,凡人俗子,如何会在修行界中有名声?大师实在是高看我了。”

九衣禅师叹道:“你若是凡人俗子,这世上那还有谁配得上世外高人。”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施主,你也是为了王冲施主来的么?”

李显愣道:“王兄弟怎么了?原来大师这次借乘王兄弟的车子,是有备而来,意在车主,而非搭乘。我这王兄弟,难道还有很大的来历吗?”

他说到这里,掀开车帘,看向前方驱车的王冲,额头金光一闪,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枚竖眼。

片刻之后,这枚竖眼闭合,李显放下车帘,哑然失笑:“竟然是天河剑派传人,长眉老祖这是静极思动,想要带着天河剑派重返人间吗?不过我这兄弟看起来毫不知情啊,这件事有点蹊跷。”

他看向九衣禅师:“大师,我这小兄弟背景来头不小,现在又有任师祖传其法脉,他身怀天河、儒家两脉传承,你们佛宗就不要动这个心思了。”

九衣禅师道:“可王冲本来已经决定西投佛门了,只是半路上被任重远截了一下,蛊惑其化佛为儒,传了他儒家法统。”

他气愤道:“这是任重远先坏了规矩,方丈震怒,才命我前来度化王冲,回归我佛正道。”

李显摇头道:“他是天河老祖定下的破界之人,什么时候成了你佛门弟子?如果说坏了规矩,应该是你们佛门先坏了规矩才是。况且儒道佛魔,四大宗门,哪家不是大道正宗?为何偏偏你佛门才是正道?”

九衣禅师怒道:“天河祖师早有言语,破界之人,因果最重,各家皆可传其法门,我等让其皈依佛门,并无不妥。”

李显笑道:“那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主动上门,传其佛门功法呢?”

九衣禅师脱口而出:“天下哪有不取自来的真经?主动上门传法,得法之人,岂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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