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魂归宗,杀!”
伴随着白臂冥猿的狂吼,少女清冷的语调在这杀机四溢的林间格格不入。
只见空中少女双手掐诀,朝着白臂冥猿打出符印的同时,右手自身后抽出长剑,虚空一斩,凌然剑气便将冥猿逼入绝境。
“枯木万影,缚。”
余音未落,地面猛然震动,冥猿左右晃动,直觉不妙,转身欲逃。
腾空的双足被破空而生的枯木卷住,冥猿一下子栽倒在地,双爪疯狂的撕扯着枯木,反倒被缠成一团。
这回,它彻底逃不了了。
冥猿直直盯着落到地面的少女,兽瞳直瞪,响彻林间的吼叫宣泄着它的不满。
预示着它的未来。
一剑落下,生死定。
冥猿的吼叫伴着它的生命,慢慢的消失在了林间。
“多、多谢道友相助。”一直躲在旁侧的几人这才敢出声,大着胆子朝着少女道谢。
“不知道友何名,可是宗门子弟?”护在几人前头的男子站起身,忍着痛问道。
他的右腿被冥猿踢了一脚,不是折就是断了。
“云风宗,谢南溪。”
云风宗?!
男子愕然抬头,眼前已然没了谢南溪的身影。
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一下子跌落到地。
“大师兄!大师兄!你忍着点,师尊就快到了!”
谢南溪耳力还算好,杀了那疯魔的妖猿,她本该直接走的,但此时她的耳边,尽是那群人的哭喊安慰声。
唉。
她暗自叹了口气,复返回去。
俯视着乱做一团的几人,伸手抛出一个网袋,将几人网了起来。
顺带着施了失音。
好几个人一起哭喊,很吵。
“你、你、你要做……”其中一个女子捂着嘴,惊愕的张嘴说了几句话,发觉全然没有声音传出。
她一时惊恐的看向周边的同门们,结果同样,那几人也说不出话来了。
出了诡异的黑林,这才迎来了明媚的光景。
谢南溪御着剑,一手提着网袋,在空中兜来兜去。
忽然发觉一个摇摇晃晃的灵舟。
她垂眸,瞥向那几人的宗服。
红绿相间,和那灵舟的配色完全一样。
于是一人一剑一网袋,直直拦住了灵舟。
谢南溪眯了眯眼,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上面传出的气急败坏的声音。
“什么人敢拦我百清宗的灵舟!不要命了吗!知不知道撞上去是要没命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果然没错。
谢南溪也没再拦路,而是直接落在了灵舟上。
没等灵舟上站着的老者开口,她就先行解开了网袋,将那几人倒了下去。
“啊!”
“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
解了失音,几人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还有些顺序感。
“不穿宗服?你是云风宗的弟子?”老者眼见着自家弟子跟下饺子一样落下,便想起了他们在传讯符中说的神秘大侠。
谢南溪已经转身准备离去了,闻言回眸,轻轻点头。
“晚辈谢南溪,有失礼数,还望见谅。”
说罢,人便消失在了灵舟上。
老者有些愣神,“谢南溪?云风宗养人倒是有的一套。”
——————
云风宗,掌门继位仪式已经开始了。
关键的环节已经过去,众人乐呵呵的吃着席聊着趣事,唯有百清宗与新晋掌门不太自在。
百清宗宗主挂念着刚刚传讯说遇袭的几个弟子,虽说即使派人前去了,但还是难免有些挂怀。
他垂着头,正想着再偷摸发道传讯符过去,手边就悄摸的爬上了一张传讯符。
【人被云风宗谢南溪所救,现无事。】
百清宗宗主愣了一瞬,随即感激的看向云风宗的新晋掌门,仗义啊,没白交云风宗这个朋友。
孟景竺被看得一滞,这老货突然这么含情脉脉作甚?
他原本还在发愁小师妹能不能赶回来,结果一抬头就看见秋晗麻花一样别扭的神情,一时忘了发愁,只顾着恶心了。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孟景竺传音过去。
“谢谢你啊,没白交你这个朋友!我宗里那些小屁孩在外边遇到妖猿了,多亏你们宗里的谢南溪相助才逃过一劫!”
秋晗一句话无意中替孟景竺解了愁。
孟景竺也就没有再去担心小师妹赶不赶的回来了,都能碰到百清宗的人了,离回来也不远了。
两人各含各笑,笑得别人莫名奇妙。
“话说回来,景竺,你不是还有个小师妹吗?”古灵宗宗主,谣冀伯问道。
这就挑起了话头来了。
要知道,孟景竺的小师妹——谢南溪,那可是当年玄云仙尊从南溪河畔捡回来的女婴。
先不说玄云仙尊的关门弟子这个名号的含量,就是南溪河畔的遗孤这几个字,就值得在场众人重视了。
南溪河畔的谢氏一族,当年为了抵御邪修的集体进犯为宗门提供应对时间,以全族之力生生拖了邪修七日,最终族灭。
玄云找到的那个女婴,是在干枯的稻草底下,身上贴了张已经失效的隐息符,才没有被邪修寻到。
后来经宗盟商议,玄云才取得了女婴的抚养权。
只是这一养,不仅将谢南溪收成了徒弟,还一直藏着,至今都没有见着面。
让人不禁生疑,那小姑娘,是否还在。
“是,她前些日子下山历练去了,许是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孟景竺点着头道。
表面镇定,心底却是一刻不停的求着上苍。
可一定要让小师妹赶回来啊。
他将目光移至极为师弟师妹身上,希望几人说话来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结果那几个人一个个埋头苦喝,没一个回应他的。
好一个同门情深。
孟景竺只能收回目光。
掠过那个原本空着的位置时,好像看到了什么怪东西。
不确定,再看看。
他又看了过去,看清后,整个会客堂都看见他扬起了笑脸。
“咳咳!”孟景竺给才坐下的谢南溪使了个眼色,“各位,这位便是我那小师妹,谢南溪。”
谢南溪动作一僵,被身旁二师兄蒲白苏戳了戳胳膊肘才抬起头,对着扫来的目光微微扬起嘴角。
“我该说什么?”她传音给蒲白苏。
蒲白苏也不知道,只能回:“要不你问问三师妹?”
谢南溪的三师姐,蒲白苏的三师妹,墨竹,正提着酒壶和旁边的古灵宗的崔暮泽斗酒,没空理会她。
小师兄?
斜眼瞧去,时跃自己把自己给喝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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