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诏狱的时候,太子爷仍显得有些浑浑噩噩。
他提着沈玉交给他的信,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迷茫。
太子低头看了一眼手中之信,眸子中逐渐凝聚出锋芒。将此信交给皇帝,他确实能坐稳太子之位,但这变相就等于提着太师的头颅去请功,一想到这里,太子就感到内心传来阵阵的刺痛。
“我要这泼天的功劳又有何用!”
太子双手捏住信的两角,一时怒气用上心头,就要当场将这封信撕毁。
眼看着信的边缘已经出现了裂痕,太子的动作忽然又顿了下来。
“可若是撕了这信,我岂不是辜负了太师的意愿,将大明北方的黎民百姓置于水火之中?”
太子陷入到了两难之间,若是不撕这封信,或许就断了太师最后的一线生机;可若是撕了这封信,辽东军便不会出兵山海关,草原联军入关之后,必然会大肆屠戮。
太师与百姓,孰轻孰重?
“太师,您给学生上的这最后一课留的课后题,学生属实没有破解之法啊!”太子已然泪流满面。
……
乾清宫
朱棣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太子:“你是说,太师就这般轻而易举的把信交给了你?”
太子沉着眼眸,平静的说道:“张玉认得沈玉的字迹,将这封信送到辽东,张玉定然快马加鞭去驰援山海关,阻击草原联军。”
“好,有这封信,朕也就安心了。”
朱棣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走上前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有你做这个太子,朕心甚慰啊。无论是才能还是谋略,你都胜老二老三甚远之。老二这个逆子,整天上蹦下蹿,成不了气候,就前阵子秦园一案还将这个逆子牵扯了进去,若是他能学到你的沉稳,朕也不至于对他那么失望啊。”
“父皇谬赞了,儿臣才疏学浅,实在难当此厚誉。”
“太子,你就是太过谦虚了。等朕收拾完沈党这烂摊子,把那些对我大明虎视眈眈伺机出动的敌人解决,再将国都迁到北京,这大明的江山社稷,朕也能安心的托付给你了。”
“父皇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何以言此英雄早暮之论?”
“朕已经不再年轻了,朕今年都已经快五十多岁的人了,等朕将眼下事都做完,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朱棣的眼中透露出些许缅怀,“遥想当年,朕还是燕王的时候,驰骋沙场,所向披靡,可如今早就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
“那时候,沈玉还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郎,但朕只是听他谈吐间的高深莫测便觉得此人绝非凡夫俗子,故而将其留在了燕王府上。”
“朕看人一向很准,沈玉确实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才,无论是治国还是用兵,他都有着登峰造极的造诣,若他能安心辅佐朕,倒也未尝不是一段人间佳话。”
“但他天生就不是做臣子的材料,在他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能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尽忠效死。古往今来,有这种魅力的人屈指可数,无一不是人中豪杰,如汉太祖高皇帝刘邦、世祖光武帝刘秀、昭烈皇帝刘备,天生就有御下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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