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安没想到出门在外,最难的竟然是睡觉。
昨晚男人走后,他和李三娘都没了睡意,这么捱了一会儿,李三娘发现他没被迷药迷晕,惊奇之余,就拉他起来玩游戏解闷。
黄皮安虽然两世为人,但也无从揣摩这种女人的心思,只好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应付了一会儿。
结果刚来感觉,就被推开了,说他还小,要适合而止,不然伤身体。
这会儿想起来俺小了?
得,继续睡吧,好不容易到五更天才睡着,结果天刚亮,又被吵醒了。
气得他只想骂人。
却是李三娘叫了两个弟子,喊孩子们起床,让跟着去跑步。
黄皮安知道,这就是三叔所谓的初步考察,他是要争取当真传弟子的,所以不敢怠慢,麻利起身穿衣,努力表现良好。
围着田庄跑的时候,黄皮安看到其他院里的孩子,他大概数了数,统共得有两百多人,果然是个大帮会。
跑步对他而言,可是拿手好戏,在其他人累成狗跑不动的时候,他仍游刃有余,自然被李三娘好一番夸奖。
上午跑步,下午站桩,晚上静坐,三個科目都是奔着练武去的,毕竟对于一个帮派来说,武力是立足之本,选拔弟子是重中之重。
站桩比跑步折磨人,许多孩子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黄皮安咬着牙撑到最后。
静坐对于身子骨尚软的孩子倒不难,就是比较考验心性,心浮气躁的人肯定是坐不住的,跟身上有虫子似的扭来扭去。
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也让小伙伴们另眼相看。
静坐完,要睡觉的时候,李三娘问黄皮安今晚要不要还去她屋里睡,黄皮安把头摇到飞起,直说在她屋里睡不好,夜里来人,老被吵醒。
李三娘伸手在他脑袋上弹了三下,气哼哼走了。
终于捞着一个好觉,黄皮安睡到次日天傍明,恢复了往常的生物钟。
到院子里舒展筋骨的时候,他看到黄芽竟然从李三娘的房间里走出来,不由一愣。
考虑到李三娘有生活作风问题,一个女孩子在她屋里还是挺危险的,出于同乡情谊,何况黄芽曾经见他饿到吃草,还给他过包子,不止一次,有恩情呀,他就上前搭话问了问。
黄芽语气平淡地说昨晚李三娘查房,发现她私藏了一把匕首,就把她拉过去打了两鞭子,打完后就让她睡在自个儿屋里了。
“你藏刀子做什么?”
“玩。”黄芽冲黄皮安一笑,转身走了。
女孩子的心思……黄皮安耸耸肩,去找李三娘申请出去撒欢,结果毫不意外地被驳回。
找不到机会给乌篷船充能,只能这样在跑步、站桩和静坐中度过一天又一天,直到半个月后,期盼中的考核选拔终于到来。
这一天,田庄许进不许出,内外岗哨林立,帮主赵长风亲临考场,田庄上下一片肃穆气氛。
不过,黄皮安想象中的激烈比拼并没有出现,而是在各自的小院里,在大通铺上,进行三个项目。
一是摸骨,二是通气,三是吹灯。
摸骨顾名思义,就是由经验老到的摸骨师傅检查判断哪些孩子适合练武。
通气则是让这些孩子摆好静坐姿势,然后一群实力不错的弟子过来,把手放到他们的丹田处,运功导引,以此检查经络的通塞情况,和对气的感知。
摸骨名为摸,实为拿捏,劲大力沉,别提有多疼了。
一时间,哭叫声响成一片。
黄皮安顶多做到不哭,叫得也跟杀猪似的。
“疼疼疼!”
“光你疼?就你叫得最响!”
“疼就对了,不疼岂不死人?”
摸骨师傅摸完黄皮安的骨头之后,写了个甲上的评语。
根据黄皮安的理解和观察,这应该是最高的评价了,罪没白受。
在通气的时候,黄皮安只觉有一股温热气流循行全身,毫无阻碍,让通气弟子连连赞叹。
“显而易见,俺就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天才。”黄皮安不禁有些得意。
第三项的吹灯最有神奇意味,从掌灯师傅和随同人员的神情来看,他们也最郑重,甚至有些紧张。
所吹之灯是一根金黄色的蜡烛,考核内容是用嘴吹的方式,把这根蜡烛吹着。
听上去就很违背常识,而且一个接一个的孩子都快吹断气了,也没吹出个火星。
终于轮到黄皮安,这时候,现场的气氛已经变得凝重了,他难免跟着紧张,为了缓解紧张情绪,他先呼了一口气,然后才吸气蓄气作势要吹,可在这时,灯竟然被呼出来的那口气给吹着了。
金黄色的火焰,在大白天,瞬间把整个房间照得透亮,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显然,这绝对不是一根普通的蜡烛。
整个屋里鸦雀无声,万分寂静,这么“时间停止”了片刻,掌灯师傅勉力压制住激动的心情,把蜡烛交到身边一个弟子手里。
弟子接过蜡烛,走了出去。
……
田庄大厅。
帮主赵长风坐在太师椅上,田庄庄主宋水工在一旁作陪,另有两个长老,三个堂主,分坐两边。
各院的考核选拔已经进行了一半多,但还没有一个期待中的报上来,让在座各位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田庄庄主宋水工是帮主赵长风的小舅子,仗着这层关系,他抱怨道:“帮主,要我说,就该大撒网去找,这么守株待兔,实在太看运气了。”
“蠢材!”
帮主赵长风横了他一眼,不悦道:“你想到的事,我想不到?别自作聪明,用你的木头脑袋好好想想,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大张旗鼓地找人,是嫌死得不够快?”
“宋庄主的话确实不妥,但我们这些年,和那些邪修交往太密,送了这么多人丹血食过去,不乏自家的优秀弟子,损失和风险承担了这么多,好处却是了了,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长老钱江喝了口茶,言语中对现状颇有不满。
“钱长老,金刚功的好处还不够大?你都凭此修炼到先天了,只要禅师肯传你法门,必能踏进炼气修仙的大门,你还不满意?”另一个长老王泅渡闻言,立刻反驳。
“我说的自然不是金刚功,白云禅师也不是邪修,老王你不要曲解我的话。”
王泅渡哼笑一声,显然不认同白云禅师不是邪修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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