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有名字,记好了,我叫林沧。”他神色恢复如常,“你说的地牢,未必关的住我。”他用手指了指脑子,“我和你不一样,我用这里吃饭。”
瞧他如此得意,我呛声道:“若是你在路上摔傻了也未可知。”
他不以为意:“是个好主意!”
我不欲与他纠缠,让高霜刃带走他。他经过我身边,把一支签丢在我脚下,笑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恐你也逃不过这可笑的俗语,不必谢,这签是我替你求的姻缘签,你也不必费尽心机去见那和尚了,和尚貌丑。”
高霜刃踢了他一脚,他便不再多说。
此人,观察之力,心机智慧,不可小觑,我深以为患,他竟知晓我带他来的目的不过是要见那和尚,而治伤之时,疼痛难忍之下,他竟能在和尚眼皮下盗的一签,心性之深,叫人难以小觑,更令人惶恐不安。
寺中钟声响起,那钟声叫人心底沉静起来,仿佛万籁唯余空茫。我对佩紫簪黄说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不必跟来,自去寻好玩的去处吧。”
云觉寺一向清净,二人也不再担心我被人冲撞,于是道:“那天黑之前,姑娘可要回来,不然我们就坐不住了。”
我点头,拾阶而上。
山寺中有棵老树,我便靠在树边,望这山中景致,果然是好地方,怪不得如此多的人趋之若鹜,可这样的好地方,也注定不会我的位置,真是可惜。
正叹息着,忽见一道白影掠过,定睛细看,竟是一只白鹤,于山野之中乍然飞起,仿若在无人之境。
好漂亮又好悠闲的白鹤,果然世间万类,为人最累,我慢慢站起来,走向那白鹤,那白鹤望见此处有人,慢慢振翅飞向云间。
我慢慢折回去,闲着无事,便细细取出那枚平安符来修补,那日平安符破成两半,早已无用,只怕今夜那些梦魇又要来缠绕了,可我想要睡个好觉,这样,不论明日无心给我的答案是什么,我便都能一一受之。
是夜,小沙弥送来一本心经,佩紫连声道谢,小沙弥道:“你说施主睡不安稳,可于睡前读读经。”
簪黄笑道:“那就多谢了,你们这的和尚真好。”
我翻开经书,复又合上放于枕侧,哪怕梦是不好的,我也可以看见婆婆,我不想把她的样子忘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睡到翌日,无心和尚派人来找我,我顾不上装饰,一路疾走到了他的禅房前。
而我见他第一面,便可以确认,他是一个得道高僧,眉目间满是慈悲。
“多谢大师肯见我,我想见大师,只想问一件事,我可还能回到去?我可能见到我的至亲?”
他看了我一眼,摇头道:“既已来此,便无归路,更无归期。或仇敌,或至亲,都会在此间见到。”
我颤抖着问道:“你是说,婆婆也到了此处?”
他不再多说,而是闭目低头,在蒲团上打坐,竟像是入定一般。
我知道那就是答案,于我而言,这是好消息,可是茫茫人海,我该去哪里找她,若是婆婆来此,那仇敌也到了此处,她会不会有危险。
“大师能告诉我,婆婆在何处吗?”
无心缓缓道:“人在东南。”
我喜极而泣:“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东南,既然有了这个范围,我一定可以找到她,苍天有眼,竟给我们如此机缘,哪怕在现世没有我们祖孙,可这里终有我们一线之地去觅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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