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西斯火山已经缓慢而又坚定的迫近到我们跟前了,不但前车窗左半部分的视野已经被火山遮挡,左侧车窗的视野也完全被遮挡起来。从左侧车窗往外望,只能看到一道岩墙从前方十多公里的地方向我们压过来。岩墙的颜色从低处的红色,到中部的灰色,到顶部的黑色依次渐变,只有在视野的最边缘才能看到墨蓝的颜色挤了进来。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通过左侧的车窗只能看到红色到灰色的渐变,有一种载具在地下隧道的错觉。而在露娜坐的左侧位置,要想看到颜色的黑,也需要一直仰头才能勉强看到。而曾经清晰的鸡冠子,在现在这个视角下,也只能依稀看到一点点尖峰。

地面始终平坦,车辆始终在缓慢下坡行驶,车身传感器也没有警告车身姿态倾斜。但坐在车里,在左侧巨物的威压之下,有一种整个车辆,或者整个空间向左侧倾倒的错觉。在这个错觉之下,没有经验的驾驶员会不断向右修正车辆行驶轨迹,以抵消倾倒的错觉,最后的结果就是车辆会在地上画一个大圆圈,直到本来向东行驶的车辆,车头错误的指向了南方才会停下来。

当然,包宇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更别说自动驾驶系统还在介入。包宇一只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眼睛搜索着可能影响安全的拦路石,不时通过后视摄像头观察跟随在后的货运载具。包宇注意到我在观察他,他撇了我一眼说:“我喜欢在火星上开车,在地球上没有这种机会。”

我看着他,问:“因为空旷?可以随便开?”

包宇笑了一下,说:“都不是,因为轻。火星的引力小,所以开着这种体积的车辆行驶的时候,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没有噪音,再加上咱们这载具优秀的滤震,有一种在冰面行驶的感觉。”

露娜问:“像在滑冰吧。我小时候也经常滑冰,我爸当时一度想让我学花样滑冰的。”

好吧,这俩人又找到共同语言了,我小时候会啥运动来着?兵乓球?好像初中后就不玩了,算了,我是个四肢不勤的半残,就不跟他们凑热闹了。

包宇回头看了露娜一眼,笑着说:“当然,像在滑冰,而且不是那那种优质的室内冰场。在火星开车的感觉,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在学校滑冰的感觉,我们学校一到冬天就在操场上浇水冻冰,那个冰面坑坑洼洼,但小时候不管这些,我甚至很喜欢那种坑坑洼洼给我的脚跟和膝盖带来的那种冲击,麻酥酥的,跟过电一样,感觉老带劲了。”

包宇只有在放松且开心的情况下才会把自己的东北口音带出来,平时最多就是把卫生间说成“伟生间”。看来他现在心情不错,他心情好,说明路况没问题,也就意味着我们远离危险,真好,我喜欢包宇多说东北话。

露娜说:“包哥,你说话好真好玩。”

包宇说:“我不行,我爸和我哥才会说话呢,听他俩聊天就像看美国的脱口秀,老着笑。我小时候文静,不爱说话。”

我说:“别谦虚,我看你们包家人都够能说的,你也不例外。”

露娜说:“等回了地球,我给你办一场脱口秀,就叫火星上的火段子。”

包宇说:“好呀,只要你不怕赔钱,给我办十场都行。”

塔尔西斯火山带来的威逼感,消失了很多,车内气氛活跃了起来。我指着地表的西瓜大小的黑色石头说:“露娜,你看到这些黑西瓜了吧,这就是火山弹,你不是想找有趣的东西吗?这也算是有趣的东西了。”

露娜看着这些“西瓜”说:“怎么个有趣,能吃?”

包宇接茬说:“可不咋地,嘎嘎甜!”

“好吧,我不说了,你的损失”,你俩这一唱一和的真像两口子。包宇这小子也是没起子,不到一个星期就被人拐带走了。

露娜赶快说:“说吧,我不笑了,我认真听讲。”

包宇也说:“哥,说吧,我也想知道。”

我叹了口气,没辙,说吧,谁让我这人心软呢?于是我做了一个切西瓜的手势,说:“也许里面玛瑙,兴许有那种特别大的玛瑙。”

露娜失望的说:“李哥,玛瑙这东西地球多的是,一点都不有趣。”

包宇说:“哎,露娜,你不是有个玛瑙头绳吗?”

露娜又露出了狡黠的微笑,说:“那个嘛?不是玛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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