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餐台可坐四人,标准的乘务餐包含四菜一汤,两荤两素。

服务员陆续将饭菜端上,老杨站在前头高声说:“今天为庆祝小任当上车长,特别加个菜,小李,加个红烧刀鱼!”

“好!”周围的乘务员听到要加菜,不禁高声叫好。

正班车长张爱花坐在第一个餐台边,含笑不语。

杨伯珪懂得如何巧妙地处理人际关系,餐车的盈亏与列车长的脸色密不可分,任澍成了列车长,他自是要表达点什么。

杨伯珪说罢,望向任澍,任澍则对他笑着点头表示感谢,有些事情不用明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爱花虽然面带笑容,内心却是愤愤不平。

这份怨气,并非针对杨伯珪。

他们两人搭档已久,杨伯珪事事顺从,有求必应,与任澍打好关系也不过是为了巴结这位新贵。

这股怨气,实际已憋了许久。

每当见到任澍,她心中便涌起一股无明火,而且越烧越旺!

得知谭雨嫣升为客运一队副队长那日,她感到郁闷至极,情绪跌至谷底。

八年列车长生涯,上下关系打理得宜,工作屡建奇功,原本是该职位的有力竞争者。

她暗中也做了不少努力,正是这些努力,才使谭雨嫣迟迟未能晋升。

此次谭雨嫣在铁路局技术表演赛中再获列车长组第二,地位因此更稳,干部选拔的阻力因而减小。

在段长卫仲伦的大力支持下,谭雨嫣顺利晋升。

张爱花失去了这次机会,不知还需多久才能脱离列车长的岗位。

任澍原是她麾下的列车员,业务技术精湛,工作勤恳,身为团员,是班组的骨干。

她对任澍其实是颇为喜爱,然而,谭雨嫣因技术表演取得名次而晋升副队长,任澍同样因表演优异而被破格提拔为列车长,便将心中的怨气转嫁至任澍。

车队长林思蓉曾私下找她谈话,希望她多加指导任澍。

她虽口头答应,心中却早有定计——你任澍不是技术出众吗,不是得了铁路局的技术状元吗,那还需我何用?

自己看着办吧,若出了事,自己扛着,这可怪不得别人。

八年列车长的经验使张爱花已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心里有事绝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当着任澍的面说得很好,滴水不漏。

然而已下定决心不再理会任澍,任他自行摸索。

若出了大事,撤其职位反而更好。

乙班和乘务员吃罢饭,各自回到车厢继续工作。

任澍洗了把脸后,便下车巡视检查。

甲班人员陆续回到餐车用餐,之后便回宿营车休息。

供水员林惟康跟在张爱花身后,忧心忡忡地问:“车长,您也回去休息了?那个任澍刚当了车长,啥也不懂,您放心吗?”

供水员在班组中地位特殊,不分甲乙班,主要负责供水,实则还是列车长的小跟班,常办些跑腿儿事。

林惟康作为张爱花的亲信,这番话显得格外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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