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十五,慈禧就张罗着离开紫禁城,到颐和园去住,皇后也跟着去了。
离开前,真真斗胆给慈禧下了一个小勾子。
“老祖宗,”这是她跟着瑾妃的叫法,“我幼时在广州,可是见过一些奇景儿。那些西洋夫人所使用的胭脂,尤其唇色,竟不全是朱砂红。有些颜色着实胡闹,可也有的仅一点细微差异,效果便全不相同。例如说赭红色,在一些有威望的老夫人用来,竟是更显气派呢。”她挑了一个与朱砂颜色相近、更容易接受的色号。
从进献了新式口红之后,真真在这方面还是有一点发言权的。
“竟能这样?”慈禧从没想过胭脂还能有别的颜色,“制些瞧瞧,果真不错便送到园子里来。”
真真没想到,太后在这种事情上能有如此开放的心态。再一细想,自强求富的洋务运动,如果没有最高统治者慈禧老佛爷的支持,怎么可能风生水起搞三十年。或许自己之前对她的认识太浅薄、太刻板了。
慈禧能答应,真真自然非常开心。将口红产业发展为可持续马屁项目,总好过隔三差五想新创意。
这天傍晚,光绪派人到景仁宫来,传真真去养心殿侍奉,传话太监还示意她穿上内侍的衣服。听闻许久的cosplay要来了吗。
“主子穿哪一件?”白檀问她。
太监服装还有多少种款式?她让拿几套来瞧瞧。呵!原来不光有太监的制服,还有各式各样的男装。真真挑了一套青绿色的,对着穿衣镜前前后后照了照。珍妃身量不高,不到一米六,体态比较丰满,胸部尤甚。穿不出真真期待的清朗帅气感。
发髻也拆了,梳成一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
随后真真跟着太监来到养心殿。
真真进殿后,皇上只抬头看她一眼,便示意她上前研墨。
研墨这个事儿,虽然没干过,看上去不难。真真磨了一会儿,皇上提醒她该加水了。真真小心翼翼添了一点水,冲皇上尴尬地笑笑。
视线瞟向光绪手里拿的东西,不是奏折,只是一张纸。奇怪的是,那书法水平竟与自己差不多。真真又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内容没什么正经,像是太后写给皇上的一些日常叮嘱。但令真真深感震惊的是,这篇文字不光笔迹奇差,竟然还有不少错别字!
“这是……太后写的?”真真不敢相信。
光绪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太后去园子里有几日了,给朕递了一张条子。”
真真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太后娘娘……”怎么问合适呢,她读过书吗?
真真没问出口,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位执掌晚清中国半个世纪的西太后老佛爷,竟然是没有什么文化的。
刘项原来不读书。
当然了,慈禧尽管没什么文化底蕴,但她有手段,也有一定眼界。这让真真想起另一个人,王熙凤。有手段,手段毒辣;有眼界,眼界有限。一个人若是不读书,那么她的一切手段、眼界与能力,便都只能来源于她自身的经验,而无法从它处汲取养分,也不易真正理解新事物。
真真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点火花、一点光亮,一点历史深处的真实触感。
触感马上更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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