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听慈禧声音、看慈禧表情,满满都是阴险不祥的意味。这个事情,她可以和皇后打哈哈,但她知道不能那样敷衍慈禧。

真真又起身,双手轻撩旗袍前摆,这次她认真沉静地跪下,“回太后,我看皇上日日为银钱忧心,念及列祖列宗戒骄戒奢的训诫,便想着减膳也不失为一个勉强办法,一来彰显天家节俭之德,二来多少也省点银子,好拿去做更重要的事。”

她瞧着慈禧脸色依旧玩味,不过并没有变得更凶恶,又继续说道:“可皇上说,老祖宗多年为国操劳,晚来也该享一点清净福。我便只说给景仁宫减膳,虽只是杯水车薪,也不过给自己积点福缘。却不想,皇上经过几日斟酌,竟决意减膳。珍儿不知皇上思虑,我痴心想来,这全是皇上一片爱民之心。”

说完,又伏身给慈禧拜了一拜,以显郑重。

“起来吧,”慈禧声音温和,“你没有见识,只想着减膳能省几两银子,却不知道,天家自有天家气派,这不仅是皇家的脸面,也是朝廷的脸面,是大清国的脸面。”说着她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在悉心教导珍妃,“国家缺钱,又岂能是从这上面省出来的?”顿了顿,慈禧又坐直,意味深长道:“皇上既有此心,愿意折腾,就让他试试吧”。

断完这三案,太后问她们,“赶了半天路,可乏了?乏了便去歇着,不乏就去听戏。”

真真说:“珍儿有点累了,便不去听戏了。”她确实很累,昨天晚上就睡了两三个小时,今天又车马劳顿,再加一通精神高度紧张的对质,实在没有精力听戏。

皇后告了三状,满想着打珍妃个无力还手,哪成想一状都没有告成,别提多沮丧。她也告退不去听戏了。

慈禧也不在乎她们是去是留,由太监抬着去了德和园大戏楼。瑾妃跟着去了。

回住处的路上,白檀感动得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主子那么爱戏,今儿竟不去听戏了,”她急忙表白道:“便是没有红叶换班,奴婢也能站着立规矩的,伺候主子本来就是奴婢职分。”她都快要感动哭了。

真真坐在肩舆上晃晃悠悠都要睡着了,这园子里住处相隔有点距离,真真就坐上了肩舆。听到白檀的声音,她赶紧说:“我是真累了,想回去睡觉。”真真不好意思白承这份情。

回到住处,高公公兴冲冲迎上来,带她去看照相机。

真真傻眼了,她怎么竟然会以为是能挎在脖子上的小相机呢。这个相机相当大,一个黑箱子,巨大的闪光灯,还有个黑幕布,就是电视里见过的那种,得钻进去幕布里面拍。

真真意兴阑珊,她总不能在回宫路上叫停车队,下来支起相机在街上拍摄吧。

真真不好意思扫高公公的兴,人家风风火火给你办一趟差,把这么个大家伙给你运了来,你又不想要了。

于是真真扯出兴奋的声音:“哇!谢谢高公公,公公辛苦了。”

高公公语声带着惶恐:“主子说的哪里话,给主子办差,谈的什么辛苦。”心里其实很开心。

太累了,真真洗漱完,早早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五点被叫醒时,真真神清气爽。这园子里的天,好像都比紫禁城要更加高远辽阔。既来之则安之,真真决定拿出之前在职场上那股push的劲头儿,趁这几天必须在慈禧跟前将好感值刷上去。

目光扫到那台相机,真真灵光一闪。她记得慈禧晚年是很爱照相的,还cos过观音菩萨,不然后世也不会看到那么多张慈禧照片,而光绪的相貌流传却只有画像。

只是不知道目前在什么阶段,爱上照相了没有?不过,不管是已经爱上还是即将爱上,自己给她照相也绝对是投其所好啊。

真真来到相机跟前认真研究,这个大家伙她还真不会用。钻进去试试,却看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拿出来竟然是彼得潘的半身像。与通常见过的这个年代严肃认真的相片不同,照片上的彼得潘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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