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房间里,几张椅子横七竖八,早已落满了灰尘,零乱的纸张被风吹得满地,也发出些沙沙的声响。
她小小的身影抱膝蜷缩在床前,那个幽暗的角落。怀里揣着那个冰凉的手炉,地面的冰冷她亦无知无觉。
只她一个人,静静地低声啜泣。
安蘅也将整个屋子重新翻了一遍,可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孟青垆,你到底去了哪里……去哪儿了……”哭着哭着,她便开始自言自语,“孟青垆你混蛋,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师父走了,你也走了……你快回来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
她以为,她以为只要自己在谭府“逃”出来,就能见到他……可是,偏偏事与愿违……现在,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做,去哪里找先生……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比现在还要无助,没有……
安蘅又好像明白些什么,“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才……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我……”
突然,一件裘衣披到她的身上。
“先生!”
当她激动地抬起头,眼中的希望又转瞬破碎掉。“澄……澄远哥哥……”
“天气寒冷,地上也凉,别冻坏了身子!”
“澄远哥哥,你说先生他……”
“你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真的不知道先生他去哪儿了么?”
“他……”谭澄远亦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安蘅两只大眼睛直直盯着他,“澄远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是不是与你说过……”
“我也什么都……”
“澄远哥哥,你……可不要骗我……”
“我……我也是真的不知……孟兄走之前,也只是说回老家办事,他不说,我也不好多问……前些日子公务繁忙,一直没顾得上……但昨夜里才回想起,你当日说他早与老家断绝了关系,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派人来此处察看……就发观……”
安蘅又默默地低下头。
“孟兄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不可能!他一直籍籍无名,院子都不曾出过几次,哪里有什么得罪之人?”她十分肯定地说道。
“亦或是……谢伯伯的仇家,他如今在圣上面前正红,自然少不了有人背后做些马脚……你再想想,孟兄之前……可有何异常……”
“异常……”安蘅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信!是信!”
“什么信!”
“是师父来的信。”
“信中说了些什么?”
“先生说师父遇到些麻烦,可我不信,我偏要看,他就……就把那信丢进了炉子烧了……对!炉子……炉子……”
她猛地扑向地火炉,冰凉的小手用手刨开一块块黑炭,“对……炉子,炉子……这些炭都是新填进去的!”冻得坚硬的炭块划在她掌心,微微的血从她指缝间渗了出来。
“什么?”谭澄远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炉子里的炭被安蘅生生用手刨了出来。
是……暗格!
“这是……”谭澄远急忙帮忙将暗格打开。
“这是先生的‘小金库’,是师父临走前留下的,供我们生活……先生怕丢了,又怕我拿,便在炉子墙后做了这个……”
果然,在暗格较深处,铢钱最上面留了一张纸条。
安蘅一下子将纸条抽了出来。
“上面写了什么?”谭澄远探头问道。
“‘欲救之,寻长安尚书左丞求助’,这是先生的笔迹!”
“他说想要救他,去长安……找尚书左丞……”
“尚书左丞……宁知泽……既如此,孟兄他一定是被人带去了长安,我这就派人去长安!”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