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孟公子……”
孟青垆被墙那边传来的轻柔声音唤醒。“齐姑娘……你……”
“我是来给你送药的,给!”
话语间,又一个小药瓶从墙洞里塞了过来。
“多谢齐姑娘……”孟青垆望着藏在草垛下的那些药瓶。“这么多天,一直都麻烦姑娘了……”
当然,那些瓶中的药他从来就没有抹过,他的双手也一直紧紧绑着……只有府人给他送饭时才给他松绑,可为了防止他在屋里有什么动作,他们离开时都会重新将他捆住。
“孟公子千万别这么说,小女心里更加过意不去,要不是爹爹……孟公子也不必在此受如此之苦……小女这么做,就当是替爹爹向孟公子赔罪了……”
“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哪里有什么错?”
“公子放心,这些天小女一直在找此房之锁的钥匙,找到是找到了……不过……爹爹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待小女寻得机会,拿到钥匙,就放公子出去……”
“姑娘不可,为了孟某不值得去冒这个险……”孟青垆又向墙洞凑近了些,语气亦比刚刚更重。
经过这几天的时间,孟青垆发现齐姑娘并非像他爹爹齐一隅那样,而宛如一朵清水芙蕖,出淤泥而不染,心地格外单纯善良。
他听见那边有箱子挪动的声音。“姑娘……”
透过墙洞,他瞄见箱子旁的裙角。是……她……坐在了那里……
“小女还要谢谢公子……”
“什么?”
“谢谢公子每天可以陪小女聊聊诗文,让小女没有那么无聊……公子文才斐然,虽然从未见过公子真正的模样,小女想……公子一定生得十分英隽……”
“孟某实在不敢当,齐姑娘这样说,若是真见了怕是会让姑娘失望啊!”
“公子说笑了,小女素来不喜杂事,只会读读诗文……今日碰到公子这样可以谈论诗文的知己之人,实在不易……小女最近有时在想,还真希望公子能一直留在这里……”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姑娘……”
“让公子见笑了,公子……若是出来了之后……公子……还可以……留下来么?”
“姑娘仍在闺中,与孟某相交过甚未免不妥,更何况……孟某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也有重要的人要找……”
“是……公子喜欢的人么?”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她……”孟青垆突然沉默,又接着说道。“姑娘误会了,那人……只是孟某的诗文学生,故人离开之前就她托付给我,不过现在……唉……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听那边没了动静,她急忙说道:“公子莫怪,是小女冒昧了,只是……近来的事有些烦心,又没有人可以诉说……”
“姑娘若是信得过孟某,也可以与孟某说……”
“公子,那……你有喜欢的人么?”
“什么?”
“公子不愿说也罢了,公子……如果让公子与一个自己毫不了解、又不是自己心里喜欢的人成亲,自己不愿却无法拒绝,公子该如何做……”
“姻亲之事,一生相守,若非至爱,怎能厮守,若是孟某……当然豁出这条性命也定不会答应……”
“可女子比男子不同,世间对女子规矩甚多……先生可以,可小女就不行……况且是圣上之命,关系着小女一族前程性命……”她颦眉轻叹。
“以自己女儿的一生来做自己官场的垫脚石,真是……”
“不是的不是的,并非爹爹的意思,都只是陛下……”
“陛下?不知……赐婚何人?”
“好像……是河南尹之子!”
孟青垆先是一愣,“河南尹,可是……谭崧谭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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