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刮了一整夜,才渐渐收敛。
安蘅他们一直坐在桌前,等待着消息,如今已至午时。
左丞大人年纪大了,时不时地眯上一会儿。安蘅熬了一晚,哈欠早就打个不断,实在是太困了这才刚刚趴在桌上睡着了。
而宁忱则是一夜都未合眼,守在父亲与安蘅身旁,他也着实有些疲惫,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只悄悄盯着安蘅睡着的脸庞。
“大人!”下人终于回了府。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人呢?”
安蘅被说话声惊醒,一下子站了起来。“先生……先……”
她向院子四周望去,没有先生。“先生……先生呢,先生呢!”她紧紧扯着下人的衣袖。
“安……安姑娘,你先冷静……冷静……”宁忱想扶住她。
却被她一下甩开。
“那是我先生,让我怎么冷静……”
是啊,她等了一晚上,以为马上就能见到先生了……虽然她表面很平静,可她的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可是,可是等了这么久……
该等来的,却还是没有回来。
宁忱刚拉住她的手,又急忙撒手,“对……对不起……”
“安姑娘,你且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左丞大人让安蘅先坐下。
那下人不敢抬头,“大……大人,我们没能把人带回来。”
“怎么回事?”
“大人,我们几个人一直围在齐府四周,整整一晚上,压根就没见人出来……就只有一个下人出来……我们还怕他们天亮了才有动静,就……就一直等到了晌午……可除了齐一隅和两个买菜的下人出入,其他的……也没什么异常……”
“买菜的……只有两个人?”
“回大人,是。”
“你们是不是漏了什么人,没有看见?”安蘅问道。
“不会的,大人的命令,我们哪敢松懈半分……我们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漏走一人……”
“好了,你们一晚上辛苦了,外面天气这么冷,忱儿——”
“父亲!”宁忱站起身来。
“你去让后面厨房做些热汤面,给他们暖暖身子……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父亲!”“谢大人!”
宁忱带着下人们去了后院。
这……左丞大人的“赏赐”,果然……很真实了……
这要是在其他的大官府上,赏的定会银子铜钱吧……不过,下人们也了解和敬佩左丞大人的为人,至少待他们真诚之至,故这些下人做事也从未有一丝怨言。
“难道……人还在府中?”左丞大人自言道。
“左丞大人,那那……现在如何?”安蘅心里更是不安。
“等。”
“还要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小女从洛阳一路到长安,就是为了先生……”
“老夫明白,只是……还需再想个理由,派人去齐府打探……”
“大人能等,安蘅可等不了,恕安蘅无礼,大人若是帮不了此忙……小女亲自去就是了!”
左丞大人变了脸色,“安姑娘这是何话?安姑娘初到长安,人生地不熟,你又到哪里才找先生!你可又知道齐府在何处!今日你若出了尚书左丞府,出了事老夫亦保不住你……你既是进危的徒弟,老夫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进危,乃是安蘅师父,太医令谢仪之字。
片刻,二人才冷静下来。
安蘅不知该说些什么。“小女无意冒犯,还望大人……”
“无妨,老夫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刚刚老夫也有些失态,怎么与你小辈还……齐姑娘也要放在心上。”
“左丞大人着实已经帮了安蘅不少忙,安蘅只是……不愿再给大人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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