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已经在县衙住了四五天，这几天的自我隔离，他除了吃饭就是看书，什么说文解字，什么历史传记，什么海舆地图，他来者不拒、一目十行，只求最快速地了解整个世界的模样。
若是有人看见他读书的样子，说不定当真以为什么量子速读法是真的呢。
“宁公子，吃饭了。”
宁玉抬头向门外看去，原来是之前那个身穿青缎背心的女子。宁玉后来知道，她是夏倾莲的贴身丫鬟，叫做明珠。
“知道了，我这就来。”
宁玉合上书本，走向另一小院，女扮男装的夏倾莲正在饭桌旁。
饭桌上摆着白萝卜炖羊排，还有用干菜蒸的素菜，撒了一层绿色植物碎末，估计是什么调料，主食是杂粮馒头。
宁玉吃得没什么滋味，心头想着真是一语成谶，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他也知道怪不得别人，古代蔬菜较少，夏国冶铁工艺也不佳，厨具锅碗多是陶制、木制，烹饪手法自然就只有蒸煮烤之类的了。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缺乏原材料、缺乏调味料的情况下，能够有这一顿饭食，已经称得上不错了。
“小姐！”宁玉失神的功夫，只听到明珠的声音突然传来。
“小姐吃点东西吧，等会儿凉了。”
宁玉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夏倾莲一脸苦大仇深地坐在饭桌旁，目光死死盯着桌面上什么东西，不时地叹口气。宁玉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好像是几株麦穗？
宁玉悄悄捅了捅明珠，“你家小姐怎么了，那东西招惹她了？”
“小姐在烦恼公事，今年的小麦好像得了病，恐怕收成不好。”
说起来宁玉也十分纳闷，夏国好似在历史的长河中信马由缰，跑偏了十万八千里。远的不说，夏倾莲竟然是临安县的县令，难怪经常见她女扮男装。
可是话又说回来，女扮男装就能在古代当官吗？宁玉不懂，但大受震撼，心底早已把夏倾莲归类成了夏国版花木兰。
“很严重吗？得的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农户束手无策，如今正是舆情汹涌，唉……”
“会影响多少收成？”宁玉又悄悄问道。
“一般十之一二，严重田块可减产五成以上。”这是夏倾莲开口了。
“听着感觉也不是很多？”宁玉若有所思，“此病传染吗？能不能直接把得了病的全都铲掉烧了，保护健康田块？”
夏倾莲的脸上充满了懊恼，“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我夏国一亩一年只产一石余，十之一二已经很多了，更遑论铲掉焚烧？”
这回轮到宁玉诧异了，“一石，这么少？”
多亏了没日没夜的补基础知识，宁玉知道夏国的一石差不多是五十公斤，小麦亩产就是百斤左右，要知道种花家的小麦高产攻关田已经有亩产九百余公斤的记录了，就算是豫州的平均亩产也超过了四百公斤。
宁玉知道古代的生产力低下，但没想到有这么低，难怪天天吃这些饭菜。
“这已经是很高的产量了，换了其他地方，还没有这等产量呢。”明珠瞪了瞪宁玉。
“那……”宁玉有些踌躇，“知道得的是什么病吗？真就没人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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