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

林平之低喝了一声,运足内力,也一掌推了过去。

两掌相接。

似有爆鸣之声当空炸响。

【叮,打卡郭嵩阳成功,获得圆满级“嵩阳铁剑”。】

【圆满级嵩阳铁剑:郭嵩阳自创的上乘剑法,大开大合,势不可当,再进一步,便可臻至化境,成就外家宗师。】

系统提示传来,但林平之已经无心关注。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此刻的内功博弈之中,他能感受出对面的内力之庞大,如同山呼海啸,格外惊人。

但强归强,却还不足以将他压倒。

他体内明玉功疯狂运转,层层内力倾泻而出,逆势而上。

这算得上是他自获得六层明玉功内力以来,运转内功最激烈的一次。

内力碰撞间,气息余波不可抑制地流露了出去,霎时间,衣袍鼓动,平地起风。

这风初时很小。

但却在逐渐扩大,以二人为中心风眼,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很快就传遍全厅。

就像是十台排成一圈集体朝外吹风的强力风扇,在不断刮着地皮,风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动荡全厅。

连退到数丈外,到了厅外的看客们,也感受到了在大厅之中不断鼓荡的风。

“好惊人的内力。”

定逸师太宽大的僧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忍不住说道。

天门道人脸色微变,说道:“如此大的动静,他们就算未曾周天内功圆满,必也相去不远了。”

自来武学之道,粗分内外两家,而内功自打通任督二脉以后,内力便能在一定程度上外放了,不说能直接伤人,但于感触上,必然是十分明显的。

而若得周天圆满,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共计二十脉俱通,更是能说“气焰滔滔”,若能再进一步做到聚散成合、化零为整,将这功力凝结为一道,隔空都能伤人、乃至杀人,威力无穷。

现在那场中对掌拼力的二人,单是余波便已如大风刮地,扩及数丈,那中心的内力碰撞,自然更是非同小可。

这两人就算还不到圆满之境,必也接近了,距离成为内家宗师已不远矣。

岳不群感叹道:“内功一道,最是吃年纪,我本以为,平之再是如何少年不凡,在这个年纪,能打通任督二脉,臻入内家大成之境,便是极限了,万没想到,他在内功上居然已有如此深厚的造诣,自今日开始,他要真正名满江湖了。”

不再是过去那样,名气只在南方武林流传,只是被人以少年英雄、武林新秀来看待,而是会真正的名动四方武林,不会再被当成后辈子弟,而是与任何一流高手同等的地位相待。

“岳兄,你是内功大家,觉得他二人,谁更胜一筹?”

天门道人望向岳不群问道。

岳不群神色肃然,捋着胡须摇头说道:“不好说,不好说。”

也不知是真的看不出,还是怕得罪人,不愿说。

相较他们还能置身事外,侃侃而谈的高昂兴致,嵩山派的几位太保,此刻就都有些脸色难看了。

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林平之的内力,竟能高深到如此地步,连郭嵩阳都拿不下他。

若是最后郭嵩阳真的吃不下这小子……

虽说眼下不是比剑,而是比拼内力,但他心高气傲,不管比什么,输了便输了,到时候必然会碍于方才说过的话,不再出手,今日他们便势必要无功而返,那到时候嵩山派此行可就丢大脸了。

虽然还是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呢?

一时间,他们目光闪烁,念头丛生。

水笙已将父亲扶起,搀到了方才过来时的过道,落花流水另外三人,伤也都不重,一同退到了旁边。

“爹,林少镖头毕竟年轻,他能挡住嵩阳铁剑吗?这可是兵器谱第四啊。”

水笙一边扶着水岱,一边看着厅中对掌的两人,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

水岱捂着胸口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但我们已经落败,现在只能希望他能赢了,否则,刘家的下场,恐怕不会好。”

……

林平之与郭嵩阳的内力你来我往,不断拉锯,斗至白热化,更是头顶冒出丝丝白气,连脚下石质地板也开始出现皲裂。

林平之也逐渐试探出了对方内力的上限。

比之他初得明玉功六层之力时,要有所不如,但不会差的太大,就算不是周天大圆满,也至少有将周天正奇二十条经脉打通了十七八条的程度。

换作数字化的“气”,就是大约有两百五六。

但如今周天完全吸收了田伯光的内力,还有方才大厅里新得的部分内力,早已经远远胜过了当日,就算还有一部分要用作压制体内异种内力,此刻也足以压住对方。

差距已算巨大,本该势如破竹、一举取胜才对,然而,他能感觉出,每当郭嵩阳的内力有所不济时,总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喷薄涌现出来接替,硬是将林平之的内力挡住。

林平之皱起眉头,有些不明就里。

随后,当他对上郭嵩阳坚毅不屈,充满神采的目光,他忽然福至心灵,在恍然间明白了一個道理——

信念。

或许,这是信念的力量!

源于郭嵩阳不肯服输的强大信念。

正是在这股信念的支撑下,潜能被不断压榨出来,哪怕明明是东风压倒西风的局面,这西风,却始终不肯低头,就这么坚持了下来。

俗称“爆种”。

一念想通,林平之竭尽所能,运转明玉功心法。

爆种能补一时之缺,总不能补一世之不足,自己既然占据了绝对的力量优势,那就继续输出,大力出奇迹,总有他撑不住的时候。

郭嵩阳面色发白。

对掌互耗不久,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劣势。

内力比不上对方!

但他是绝不肯轻易服输的性子,哪怕明知有所不如,依旧咬紧牙关坚持,不撞南墙不回头。

逐渐的,他的额头冒出了汗水,身体也出现了微微颤抖。

厅外,站在头前位置观战的,都是高手,自有眼力,纷纷看出了郭嵩阳逐渐不济。

天门道人喃喃着道:“竟是嵩阳铁剑落了下风!”

这看法不止他一人有,也不止他一人说,往后不断扩散,哪怕是后方见不到此状的人,逐渐也都知晓了,千百武林人士窃窃私语,虽都不敢大声评论,但千百道声音交织汇集在一起,亦显喧嚣。

嵩山派众人听着只觉得烦躁。

嵩山三太保之中,丁勉此前挨了林平之一掌,此刻已无余力,尚有一战之力的陆柏与费彬,陆柏朝着费彬打了个眼色,那正是正在密切关注二人对拼的刘正风方向。

林平之与郭嵩阳的内功对拼,他们不能插手,绝非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若有可能,他们并不介意暗中给林平之来上一点盘外招,以助郭嵩阳一臂之力。

但他们更深知,郭嵩阳为人心高气傲,他们若真这么做了,不仅不会得到感谢,反而会恼了这位与大伙感情不深、还脾气并不太好的郭师弟,指不定会直接给自己一剑,这绝非明智之举。

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决定将目标放在刘正风身上。

反正这本来就是他们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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