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三禾痛得说话都艰难,“小的每次见那人,那人都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

据他交代,对方第一次找上他,是在谢祈光高中状元后的一天夜晚。

他外出跑腿,回到侯府附近时,一辆马车路过,侧窗抛出来一个纸团,砸在他身上。

他有点恼怒,捡起纸团就要砸回去,却发现分量不轻。

拆开一看,里面包着一锭银子。

纸上写着一句话:“以后若是缺钱,可以卖点谢世子的消息给我。”

他昧下那锭银子,没敢把这事告诉谢祈光。

没过多久,他父亲生病,需要大笔银子,这辆车再次出现。

他胡乱扯了些事情,对方竟也给了他十两银子。

尝到甜头后,对方再找他,他就拣些不要紧的事说了,直到谢祈光大婚前夕,对方找上他,让他换了新娘子要吃的生饺子。

他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想要拒绝。

对方说不过是让新娘子拉个肚子出点丑,又说他不做就找别人。

他不想自断财路,就铤而走险,用对方给的生饺子换掉了府里准备的。

事后也如对方所言,新娘子并无大碍。

后来无央进府,对方要他投放毒蛇,他二话不说就照做了。

这次给大厨房混毒菌,他倒是有点害怕,只是对方再三保证这个菌子毒性轻微,不会害人性命。

况且他还落了两次把柄在对方手上,没有回头路可走,就咬咬牙办了。

“少夫人,小的只是一时财迷心窍,不是故意伤害你们的。”

三禾涕泪俱下,忍着痛磕头。

“您就饶小的一命吧。”

谢夫人差点没被他气死。

“不是故意的都差点要了府里几十条人命,若是故意的,那还得了?”

“来人,给我打死这个贱奴!”

“老夫人饶命啊!”

三禾滚过去试图抱住她的腿脚。

“小的可以帮忙找出那个人,等下次——”

宋轻尘却知道他已是废棋一枚,对方但凡智商在线,都不会再和他联络。

她打断他的话:“那人的声音是男是女?”

“……听不出来。”

宋轻尘思忖,对方有可能用了假音,也有可能……本就不男不女。

谢夫人一脚踹开三禾,没给他一个多余眼神,让粗使婆子把他拖出去杖打。

不一会,婆子禀报:“打了三十板就没气了。”

谢祈光被三禾坦白的事情震了好一会,闻言惊诧:“这么不经打?”

随即想起宋轻尘先前的威胁之语。

“这个蝎子草真会痛死人?”

宋轻尘:“我从不打诳语。”

谢祈光不寒而栗。

“你在府里种这种毒草做什么?!”

“当然是吃啊,蝎子草的嫩叶可凉拌、可做汤、可烧烤,美味又滋补。”

这玩意竟然能吃?

大厨房一干人肃然起敬。

少夫人的舌头和胃定是铁做的,才会连这种咬人的草能吃得下。

宋轻尘微微一笑。

其实那些蜇人的刺毛在蒸煮后会遭到破坏,吃起来并不会被蛰。

谢祈光不信她这套说辞,冷冷道:“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能养在府里。”

宋轻尘哂笑:“世子与其计较我种野菜,不如交代清楚,自己到底招惹了哪路魔头,害我们差点死于非命。”

其实原身已经被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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