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光看着他的张狂笑容,心头隐隐掠过一丝不安。
感觉他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他邪笑道:“大哥,你知道吗,梁国公老夫人的寿宴上,我引你去见的人,根本不是杜氏,而是梁安翔找的和杜氏穿了同款衣服的擅口技之人。”
“你连那人的脸都没见到,居然深信不疑哈哈!”
“后来还一直怀疑杜氏红杏出墙,想要休她出府,以至于彻底激怒她,被她揭穿身世,落得一无所有。”
“你啊,真是太蠢了!”
这话如同五雷轰顶。
谢祈光险些被劈得四分五裂。
“你、你说什么?”他艰涩问道,“杜氏没有和梁安翔苟且?”
“是啊。”谢祈营朗笑,“梁安翔觊觎杜氏,百般讨好却不曾到手,杜氏可是一直恪守妇道呢。”
“你要是好好和她过日子,如今还好好当着世子呢。”
谢祈光难以置信。
他一切不幸的根源,竟是谢祈营和梁安翔诬蔑陷害杜氏安排的一出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冷脸质问。
“我自认为是一个称职的兄长,从小到大,有好东西,我都让你先挑。
不管你犯了什么错,我都在爹娘面前极力维护你。
就算你把侯府败光,我也不曾厉声呵斥过你。
你为何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谢祈营讽笑道:“是啊,你是个人人称颂的好兄长,聪明、好学、孝顺,不管做什么都会得到夸奖。”
“而我呢?”
“我五岁开蒙,一天能认十个字,爹却叹气,说你一天能认二十个。
我写了十张大字,挑最满意的给爹看,爹皱眉头,说这字连你三岁时的涂鸦都不如。
我攒了半年月钱,给爹买了一个砚台当生辰礼,爹看也不看就收起来,然后对着宾客百般夸赞你写的百寿图。”
“我倾尽全力,也得不到任何夸奖,好像是为了衬托你的聪慧才来到这个世上,你让我怎么活?”
“孝子这条路被你堵死了,我除了当个逆子还能怎么办?”
“我这辈子都被你毁了,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
谢祈光哑口无言。
过了半晌,嘴唇才微微翕动。
“抱歉,我不知道我的存在给了你这么大压力,但你应该明白,爹拿你我对比,只是为了勉励你——”
“呵!”
谢祈营冷笑着打断他的话。
“行了,别在这假惺惺了,换做你是我,你只会比我更恨!”
谢祈光沉默。
谢祈营勾唇:“其实如今我倒是释怀了,我不成器,不是因为我不行,而是因为老头子的种不如别人的种好。”
谢祈光:“……”
“不过你占了这么多年雀巢,也该让位了,这个院子可不是你该住的。”
谢祈光沉默了一瞬,放下酒杯,唤来明洋:“帮我把行李搬到客院去。”
明洋蹙眉:“世子,其实……”
谢祈光打断他:“以后别叫我世子。”
明洋:“陛下尚未剥夺您的世子之位,您不必在二少爷面前退缩……”
谢祈光摆摆手:“他说得对,我是鸠占鹊巢的野鸟,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
一个房间算什么。
往后他要失去的东西,还多着呢。
明洋眸光微闪,想到那位的交代,没有再说什么。
……
宋轻尘给杜思玥做了美容缝合后,趁着夜色回了长宁伯府,带着甜甜和樱桃等人去东三巷那栋宅子。
宅子比她想的要好,建筑优美,布局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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