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席廷议再次确认柳风真的知道最后一味药材。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已将此事禀告上去，最终结果如何，全凭大皇子定夺。”
柳风皱起眉头，但也知道席廷议不得不这么做，他虽表面是头儿，但其实也只是大皇子的手下，遇到这种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决定权。
只是把这么一千人的性命交给一个自幼高高在上的皇子，一个有可能成为太子继任下任皇帝的人，这真的没问题么？
柳风这几天见过太多不把百姓性命放在眼里的武者、官差，下意识地不相信这些所谓权贵。
席廷议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开口说道：“大皇子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我愿意相信他。”
柳风又问道：“如果他做出了我不愿意看到的决定，你会怎么做？”
席廷议静静看着柳风，声音无比平静地说道：“我不瞒你，若大皇子有令，我自然照做无误。”
柳风冷冷道：“那我也不瞒你，若真到那一步，我会尝试杀死你。”
席廷议淡淡笑道：“明白，真到那时，我希望你能成功。”
谈话到这时已经有了一些结论，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席廷议的意思很明显，他主观上或许已经想放弃这次行动，但身为锦衣卫，他必须按照命令行事。所以柳风不必多劝，决定权不在他这里。
柳风的意思则更简单，无论是谁，只要敢做这件事，他就会尝试杀死对方。
“沈同为什么会在这里？”柳风又道，“你和他不是刚打过一架么？”
“是我找他来的。”席廷议说道，“不亲眼看着此人，我怕之前斗云山中的事再次重演。”
这说的是沈同偷偷在斗云山中用人命试药的事情。
既然事情说完，自己也不可能逼席廷议做决定，柳风便准备先告辞。
席廷议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看着他说道：“下次见面不知是敌是友，趁你我还能平静相对，饮了这杯茶罢。”
柳风接过饮下，转身离开。
门口只剩下段青一个人，看着柳风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默默跟了上来。
席廷议亲自送柳风出门。
走到大门口，柳风脚步一顿，眼睛微微眯起，停了下来。
街对岸，饶雪清一脸清冷地站在，目光正锁定着他，看不出丝毫喜怒。距离她约莫五十米的地方，一顶黑色的轿子静静矗立着，看上去沈同并未离开。
如果柳风没有经过这一个月的苦修，现在看到饶雪清只有遁逃求饶的份，但今时不同往日，段青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又怎会惧怕同为七品的饶雪清？
“你进步很快。”饶雪清冷漠开口，“即便是在青阳州，十年都未必有一个人能赶上你。”
之前这些人对柳风的评价是“短短几日便入品”，虽然迅速，但青阳州和九江府里这种人并不罕见，只属于武道天赋还不错的那一类。
并不会引起饶雪清这种层次之人太多的注意。
但距离饶雪清上次见到柳风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柳风的实力却已突破到七品。
这样的速度，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天才了！
饶雪清自己当年用的时间都要比柳风长不少。
“多谢夸奖。”柳风淡淡说道。
饶雪清看着他认真说道：“所以我必须尽快杀死你。”
柳风眯起眼，说道：“你可以再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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