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莲心困惑,寻思不出这阵儿会有哪位大人前来,循声望向门口。

纪逢欢迈步进门,仍旧举着令牌,不多掰扯,直接道明了来意,“大理寺纪逢欢,奉皇上口谕,前来探视彭尚书。”

听言,江莲心更是迷失云雾。她前头与彭世昌赴过诸多礼宴,当然是见过这位少卿大人的。

她虽说官职不如彭世昌高,但也颇受皇上器重。

“今日复朝,彭大人因病告假,皇上挂记,特地让我过来瞧瞧。”

“方才发觉府中骚乱,我心下忧虑,便擅自做主,让小厮领我进来,还望夫人见谅。”

纪逢欢朝床榻上早已凉透的人投去一眼,已然了解事态,但还得先简单说上几句客套话。

她来之前,还在揣摩夏侯煊这一异常的嘱咐,究竟是什么意思。毕竟平日里,她与彭世昌可不怎么对付。

这下倒是大致明白了。

夏侯煊显然已经预见,今日会发生一些事情,而此事,正落在她这位大理寺少卿的管辖范围之内。

都不用再另外跑一趟。

江莲心目含惊诧。今儿恢复早朝?光顾着生气拈酸,倒是忘了这茬儿。她朝门口站着的仆役瞪了一眼。

仆役慌忙矮下腰,“老爷晨间不喜人打搅,奴,奴才今早敲门无人回应,不敢贸然推门进去,便差人先去宫里……”

纪逢欢的目光在仆役与江莲心身上跳了一个来回,不必细想,也知这话漏洞百出。

会负责早上叫醒彭世昌的,应当得是他内屋的身边人,定是清楚他的脾性。

言语中这仆役又是知晓早朝之事的,发现不对劲,却没有第一时间禀报,反而私自替主家告了假。

江莲心则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略过仆役的话,使劲踹了地上不住哆嗦的紫苏一脚。

“谢圣上惦记,可,可我家老爷他,他仙去了……”她眼睛看向纪逢欢,颇为认真地挤出几滴眼泪,又翘着小指取出巾帕抹泪。

“我与府里奴才亲眼瞧见,我家老爷死在了这贱婢的床上。正打算遣人去报官,恰好纪大人来了,我便同你报上此案。”

“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我家老爷的身体一向不赖,昨天还好好的呢,若非……定还能再多活个几十年。”

“如今,却被这个毒妇谋害!我,我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纪大人素来明断,还请纪大人将这歹毒的女人绳之以法,以告慰我家老爷在天之灵。”

江莲心越说越伤心,泪珠子都连成了线,那样子还真有几分可怜。

这般场面瞧着,的确是不怎么好受。

纪逢欢抬腿,正要上前表示一下安慰,却被一双瑟索的手抱住。

“大人,大人,奴婢没有,没有杀人……”

她低眸看去,地上的女子头发散乱,衣裳也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虽是挂着清晰可见的红色巴掌印,却照样盖不住苍白。

“还敢狡辩!”江莲心力道十足的巴掌又追过来。

纪逢欢微蹙双眉,扬手拂开她的胳膊,淡声说道,“彭尚书乃朝中砥柱,无故离世,确实该要好好查一查。”

“本官既然已经站在此地,见过现场,便是接下了这一案子。”

“皇上亦给了本官便宜行事之权。”手中令牌随意翻转,纪逢欢的视线落在彭世昌异于常人的脖子上。

“有无凶手,凶手是何人,皆由本官论断,至于往后刑罚,那便是得定了罪,才能一并判下。”

眸子对上江莲心的眼睛,她声色平缓,却带有些许昔日立于公堂之上的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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