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衬只顾着解气,但没看到的是。

裴衿脸色颜色不变,抬头挺身,长身玉立,一袭黛青色敞口袖长衫迎风飘扬,轻轻掸了掸衣袖,踏着风继续向前走去。

没有如他所愿。

裴袵打眼一看裴衿,越发的有了个大人的样子,什么叫有了大人的样子,就是身板越来越挺直,走路的步伐稳重。

从头到脚看过去,觉得神清气爽。

两个弟弟比较起来,一个陷于女色掏空了身体,还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另一个保持谦逊,除去拜佛就是读书。

拜佛也只是求功名。

五公子拜佛是去求功名的,裴府的马夫都知道。裴衿贪恋红尘俗世是裴袵最放心的,不会学裴家老二一时兴起剃了头发,进入寺庙修行。

裴衿的出现,让裴袵觉得裴府书香门第的名声还能保得住。

他的二儿子裴潋聪颖好学,手不释卷,十四岁就中了秀才,假以时日父子孙三代一门三进士,子孙后继有人,逃过世家五代而斩的命运也未可知。

学业上裴袵把裴衿交给了先生,叫他过来来无外乎要问他要什么缺的,要用的。

裴衿也不客气,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努力,和需求,“大哥,我倒是没什么缺的,就纸笔耗的太快,不太够用。”

裴袵听后哈哈大笑,“你这怕什么,你读书刻苦,少见玩耍,裴家还能少了你的纸笔。狼毫笔,徽州墨,宣纸都紧着你用。”

裴袵抽出一份文章,抬手让裴衿过来,“不过你要用你的好字,好巧思,先帮你小侄子,重新撰写,誊抄一份文章。”

“什么文章?”裴衿问道,“潋儿好像不用我帮。 ”

裴袵有两子,长子裴濬和次子裴潋,一武一文。长子活泼,次子收敛,一动一静。

裴衿与裴潋常常在一起读书,有所了解。另一个见过一次,没了印象。

裴袵把裴濬写的狗屁不通的文章交给裴衿,说道,“不是潋儿,是濬儿。他读书不成,整天爱在棍棒上用功,你看他的字也是我手把手教过的。文上跟潋儿相差太远了。”

裴衿低头看文章,觉得这题太熟悉,转头对裴袵说道,“此题有些出的着实刁难。难为濬儿能找的来出处。”

裴袵看着题身上的,“杀身以陷父,不义不孝。”也是一阵皱眉头。

说它刁难是因为他的出处,不是来自四书五经,也不是正史,而是小说杂谈。

算不得正规。

裴袵皱眉想的不是题有多难。

而是想到这几日他吹胡子瞪眼辅佐裴濬的不堪回首的日子。裴濬一读书小动作小心思不断,任凭他如何吼,上手打都无用。

最后软磨硬泡了几天,出来了这等狗屁不通的文章,裴袵觉得心力憔瘁,连续上一旬早朝也没有这般疲惫过。

裴袵见裴衿咬着笔杆子为难,一向光明磊落的行事的裴袵,为了子孙前途只能用计狸猫换太子。

三月的天气整理手中的折扇说道,“五弟你尽力就好,反正濬儿还比你大一岁,你用不着模仿稚童语气,你是江左诸郡年纪最小的解元,文采一流,胡乱写一写都能强过那个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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