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得知原由，喃喃自语。
如果沈谢两家有这一桩恩怨，那么那谢乾和谢怀仁的下场，就解释得通了。
沈毅谈及沈家往事，心绪起伏比较大。
他的灵魂来自21世纪，起初对这个沈家比较陌生，没有多少感情。
可能是他前世缺少父爱与母爱的原因，这一世尝到了这种滋味，便无法自拔了。
当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作为一个沈家三郎，所享受到来自长辈毫无保留的爱时，成为他曾经所羡慕之人之后。
当曹家、方家、谢家又将这一切夺走的时候。
之后沈家发生所有事情，都与他有关了。
人最怕在自己一无所有的年纪，遇到想要保护的人，而又无能无力。
当时，他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极为陌生，也只能眼看着，沈家彻底的走向没落，什么也做不了。
一年前，他的父亲，在他的眼皮底下，从矾楼上跳了下来。
他看见父亲摔死在脚下，又看见在矾楼上谈笑风声的曹、谢、方三家的一众人。
这笔恩怨，不会就这么算了。
于是他复制前世的经验，混入谢家。
像前世大学刚毕业时的那般，没有资源，没有技术，也没有人脉。
借用谢家的资源将他所掌握的造纸术，从理论变成了实践。
如今他在谢家掌握了所有关于造纸的核心技术，时机已然成熟。
而谢家谢怀仁和谢乾的下场，只是他提前收的一点利息罢了。
“那先生，我们接下来如何打算？”李管事问道。
沈毅闭上眼睛，一个宏大的计划，已经在他脑海中浮现，他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
“回东城，造纸！”
……
造纸术，作为中国的古代四大发明。
始于公元105年，蔡伦改进造纸术，发展到政和5年（公元1115年），已经有千年历史。
纸张，从最初的书写的材料，到如今的印刷用纸，不仅促进了知识和信息的传播，还在各个领域应用广泛。
有宋以来，随着交子的诞生，纸张在商业贸易方面得到应用，这种便捷的交易工具，极大地促进了商业活动的繁荣，使得长距离贸易和大规模商业运作成为可能。
除此之外，纸张，还为书画艺术提供了更多样的载体，优质的宣纸、澄心堂纸等，直接推动了北宋书画艺术的盛世。
“先生，我们此去东城，将直接面对东城最大的造纸商——方家，你有信心吗？”
出发前，李管事笑着问道。
“据我所知，那方家可不好对付，他们和那曹家关系匪浅，商业互为犄角，在东城地位不可撼动，我们过去，犹如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啊。”
沈毅听后也是一笑，说道，“放心，自有打算。不会让你跟着我失去前途的。”
“哈哈哈……”
李管事听后，也是大笑一声。
根据沈毅观察，在日常生活中，纸的应用并不多见。
油纸伞算一个，在纸上涂上一层桐油，可做防水的材料。
除此之外，很难找到其它。
尤其是卫生用纸。
沈毅来到这个世界，感到最头疼的便是如厕问题。
算下来，他每天至少如厕一次，一年就是365次。
有人做过统计，人的一生，至少有一年时间，在厕所中度过。
今人上完厕所都用纸巾擦屁股，宋人用什么？
答案是厕筹。
一种二十多厘米长的条形木片或竹片。
可以想象一个现代人，每天用这玩意刮屁股，有多么蛋疼。
起初，沈毅也是奇怪，纸张发明了千年，为什么没有人发明如厕用纸？
后来他明白了，原来是人们的观念没有转变过来。
纸张始于文化用品，是高雅之物，若拿来如厕，一是贵，二有玷污圣洁之意。
如今沈家家贫如洗，没有实力。
直接造纸可能会受到方家的打压和针对。
接下来若转而生产厕纸。
是一条捷径。
这不仅解决了社会痛点，有很大的市场。
还避免了和方家直接竞争，可谓一举两得。
打工和创业不同，接下来所有的问题，沈毅都要亲力亲为。
眼下虽有了技术，但不能高兴太早。
资金、员工、背景、甚至是改变人们固有的观念……都是他现在所要面对的问题。
而这诸多问题，仍需他一一解决。
沈毅深知，这条路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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