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问安小满为什么不上学,好像在问丑女为什么不打扮,单身汉为什么不娶老婆,乞丐为什么不上班,总能让人陷入自我怀疑的羞赧中。
“为了早点为国家做贡献啊!”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
安小满思索片刻,他总不能说,没上班前,最喜欢的是“抓蜜蜂”的赌博游戏吧!
“我喜欢赚钱。”
女孩上扬着眼睛,瞥着和自己相差无几的男孩。
他们此时都应该在课堂,可他却在服务她。
华华给女孩染发时,明显感觉到她心情稍好些,他趁热打铁挖掘女孩信息,了解到她父母都在做生意,经常出差没时间陪她,华华觉得感情差不多到位了,他立马推销会员卡。
“办会员卡你们会有提成吗?”
华华被女孩直白的问题问得不好意思:“办会员卡嘛,主要也是给你们省钱,像你今天做的头发,原价八百四,会员价只要五百八,省了二百六。”
“哦。”女孩再次打开手机。
“要办一张吗?”
“我考虑下。”
“像你家住在附近,办张卡对你来说也方便,你爷爷奶奶都可以过来消费,只要报你手机号码就好了。”
女孩并不接话回答。
华华在询问女孩对发型是否满意时,又尝试推销了一下会员卡,女孩依旧不理会他这个问题。在他以为这单已死时,女孩忽然问前台:“你们这儿是,我说看谁面子上充会员,提成就给谁的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得问店长。”
淡蓝头发的店长听此,立马上前:“您要充会员吗?”
华华听到,也立马走了过来。
“那个给我洗头发的人,就是他,”女孩指着正在清扫碎头发的安小满说道,“我看在他面子上充一万块钱。”
店内的人纷纷看向女孩,她喜欢看别人因她而震惊的神情:“刷卡吧。”
女孩从包内掏出小钱包,小钱包内塞满各种VIP卡和银行卡,她挑选了一张招商银行信用卡,爽快地充值了一万元。
现在,她似乎理解了父亲在外挥金如土的快乐和成就了。
有些乐趣的确是需要花钱才能得到的,于己,于他人,花了钱,都快乐。
“下次见。”女孩笑着和安小满道别。
安小满脑袋发疼地并不感谢她的捧场,他看了眼早已离开前台的华华,走到店长面前,说:“她的头发是华华理的,算华华的,我不要这个提成。”
“这个~”店长也看了眼正收拾理发工具的华华,提高音调,“你和华华一人一半。”
华华听此,脸色才好看一些。
“知足吧,他要是较真起来,提成全部算他的,你也不好说什么。”店长走到华华身旁,抵了一下,在他耳边轻声安慰。
“我知道,我也没说什么。”
“别动不动就摆一张臭脸。”
“知道了,下次注意。”
安小满原以为女孩看在他面子上充钱办会员,他只得罪了华华,没想到除了店长,前台,赵沁和美容护肤那些女生外,其余一众男生对他都略微不爽。
美发师们和邱邱对初来乍到,就能让小女生豪充一万元的安小满甚是忌惮,农墨酸眉醋眼地两三天没搭理安小满,张子涵则因为农墨生气而生气。
“安安,倒水!”
“安安,扫地!”
“安安,递杠子!”
“安安,桌椅擦一下!”
“安安,买瓶饮料!”
“安安,站门!”
“安安,洗头!”
店内充斥着使唤安小满干活的声音。
一个多月过去了,安小满再也没有碰到甘心为他充会员的客户,可老员工对他的刁难随着他的忍让越发明显,赵沁看不过眼,给店长发了条短信。
第二天早会,店长询问赵沁和华华,他俩所带徒弟安小满和邱邱日常工作内容和目前掌握洗理发技能情况。
赵沁自信地说道:“安安每天忙着给店内做杂事,倒水扫地擦洗一直没停过,男女头洗发都能上手了,吹干拉直也差不多掌握了,目前在学习吹直。”
店长有些诧异安小满进程之快:“吹干拉直也会了吗?”
“差不多吧,他临睡前会看这方面视频。”
“嗯,不错,学习精神很好,邱邱呢?”
华华忸怩不安地吞吞吐吐:“邱邱每天也在做着店内的杂事,男头没有问题,女头也快掌握了,我打算明天开始教他吹发。”
“我记得邱邱好像比安安早入职吧?”店长冷漠地盯着华华问道。
“早几天。”
“你们大家有时间,也多教教邱邱,华华平时也忙,大家相互帮忙,不能他帮你们做杂事,你们不教他技能,我每天都听到你们‘安安,安安’的叫声,有成长地机会也想着点邱邱。”店长看了眼大家,继续说道,“同事之间,相互帮助,相互体谅,团结友爱。”
会后,果然大家“安安”叫得少了,邱邱也不能轻松地在卫生间躲懒了。
邱邱很不开心,他觉得店长就是包庇安小满,故意针对他。有了这个心态,不管店长如何公允处理问题,他总归觉得于己不利。
邱邱向华华抱怨,他和安小满同样因为忙碌没有吃饭时,店长会催促安小满抽空吃饭而忽略他;他和安小满同样在洗头发时出现问题,顾客蛮不讲理投诉时,店长只会出面为安小满解决问题。
“生气也别挂在脸上,不然又要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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